天帝冷笑:「朕想请问一句,若是朕不答应,诸神又当如何?诸神是不是打算与朕翻脸?又或者,诸位是否会在暗中违背朕的旨意,暗中行事?」
诸神不由同时色变。
群臣同跪,按理说已经是给天帝留了台阶。
以往并不是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只要群臣同跪,天帝也会给群臣一个台阶。
这是为君之道,亦是为臣之道。
君臣之义,君臣之契。
可是此次,天帝却完全没有给群臣半点台阶,,,,,,
卓君临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就在刚才的那一刹那,他似乎突然感觉自身被禁锢了一般。
那种任何一切都不受自身控制的感觉,让卓君临感觉到十分难受。自出道以来,卓君临还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那怕是遇到清音仙官那样的绝巅强者,也从来没有碰到这种在无形之中禁锢一切的压力。
天劫临近之际,卓君临已做好了逃之夭夭的打算。
血性并不代表傻子,那种
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那怕自已再有自信,也并不是只要有信便能抵挡。
天雷临至的那一刹间,卓君临的心脏都几乎跳了出来。
偏偏就在那一刹那间,天劫却突然自半空炸开。
那怕是卓君临向来胆大包天,此时也不由感觉到心神惧丧。
仅仅一丝劫力外泄,卓君临自知以现在的修为境界,就能让自已步入万劫不复之地。
「怎么样?」杨文君身边一闪,直接站到了卓君临身边:「没事吧。」
关切之心,形言于表。
卓君临脸色发白,眸光满是惊魂未定:「这究竟怎么回事?」
杨文君一头雾水,满眼尽是疑惑:这货莫不是被天雷劈坏了脑袋?刚刚明明是先以某种神秘至极的手段将灵正六子护住,单剑独人直接面对那一道雷柱,然后就是雷柱直接爆开。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在场的所有生灵,都绝对没有任何一位生灵能知道看得清楚,你现在自已居然开口反问于我,这又是何等道理?
卓君临握剑的手不由微微发抖,腿肚子都不由微微发麻。
「天劫已进尾声,各自散开。」卓君临的声音不由微微发抖:「这是属于各自的机缘,此时我们所有生灵聚于一处,劫眼也自然而然聚集于处。若是再遇到这样的一道雷劫,我们所有生灵都有可能会亡于此处。」
「这,,,,,,。」杨文君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各族虽然表面上所有生灵都共遵号令,可是谁也不敢保证一但离开各自的视线,又究竟还有多少的凝聚力。若是各族一但溃散,很有可能会让自已苦心造就的大好形势毁于一旦。
「各自都有各自的缘法,此次天劫降临,也是考验各自的心性。」卓君临苦笑:「大浪淘沙,生死由命,如果我们所有生灵的命运都绑到了一处,又岂能达到试练的真正效果?」
「可是,如果各自为战,必定死伤无数。」
「大浪淘沙,这是必然。」卓君临声音发冷:「这是世间生存法则的伊始,也是万道共进的不变至理。只有真正面对过生与死的考验,才能这个世间存活的更久。」
杨文君脸色微微一变。
曾几何时,杨文君的剑下又有多少亡魂呐喊?
甚至对于异族而言,杨文君的凶名已然直追魔子那样的煞神。
其心狠手辣的程度,甚至连许多老一辈的强者也都要自叹不如。
可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杨文君却从来没有想过要让这些进入诛仙阵之中的天骄折损于此。
这是人族的主场,身为东道主,若是各族都死伤惨重,于人族来说脸上挂不住。
「师姐考虑的立场不同,自然是不会错的。」卓君临轻叹:「可若是所有的危险都被我们挡下,于此次神武会盟的本意就已大相行径,更别说是达到各族高层预期的效果。对于各族至强者来说,就算是死伤惨重,也是他们可以接受的结果。」
杨文君的身子不由一震。
此时,那怕是杨文君曾想过诛仙阵之中的试练或许各族有过最坏的打算,但却从来都没有卓君临这般想的极端。
大浪淘沙,自古便是一场由无尽血腥与死亡书写的血书。
充满了血腥与肮脏,伴随着无尽的丑陋与冷漠。
死,并不只是一个字。
能存活下来的生灵,才能有资格说这话。
大浪淘沙,是由万千生灵之中,脱颖而出的至强者才有资格真正面对大浪淘沙。自古以来,真正经历过大浪淘沙的生灵,又有那一个不是走到他人从来都只有羡慕的极尽路?
「***。」
人王不由脸色发白,脸上的神色青白不定,眸光之中满是无奈:「这家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就算事情是他想的一样,但这大逆不道的话,又岂是能轻易说得出口?难道各族高层强者就不要面子了吗?」
此时,那怕是人王一向自视甚高,也从来都没有想过卓君临竟然还有这等见识。
这,已不仅仅是站在一个小辈的立场上考虑事情,而是站在一个他人根本就没有想过的极端,以另一种视角去看待神武会盟。
如此思绪,本不应当出现在一个人族小辈身上。
可是,偏偏这等最不应当出现的思绪,就出自于卓君临之口。
「这少年,心思未免有些太成熟了。」帝后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将来如果这样的生灵掌权,甚至有可能会为了达到目地不择手段。这等枭雄手段,那怕是在各族至强者之中,也绝对是能排得上号的狠人。」
「可是卓君临所说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幕鸿影苦笑:「以往我们都只是站在各自立场之上,自是见不得神族生灵有所损失。可是现在想来,我们这样做,却未必便是真正的为他们好,甚至有可能会让小辈们生出一份依赖。有了他们解决不了的危险,自然有高层解决,久而久之,他们又如何自强,如果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