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世间却从来没有任何一位生灵,能让南天月帝如此踌蹉,更似是手足无措。
纵横天地无双无对的南天月帝,修为功参造化,战力更是举世无双。那怕是天庭之中,南天月帝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至强者,那怕是天帝也对南天月帝礼敬有加,天地之间从来没有多少生灵被南天月帝放在眼中。
「月帝。」一名侍卫低声叹道:「这位老者究竟是谁,虽然看不清他的真正修为境界,可是这位在空间之道的造诣却不弱于月帝,难道月帝识得这位前辈?」
「前辈?」月帝摇头苦笑,却终是一声长叹。
「三百万年了,孽徒,难道还不敢出来与为师一见吗?」老者双目睁开,仅仅是目光所及,便已让无数的精甲近卫灰飞烟灭。
所有生灵,此时都已感觉到了老者身上强大无比的威压。那怕是强入圣境之中顶尖强者,瞬息之间也在老者的神念之威下魂飞魄散。
「即然三百万年了,师父为何仍是执念未消?」月帝苦笑:「识时务者为俊杰,上古一战,究竟有多少生灵枉死?单凭我们鬼门一脉,又如何与天庭相抗?这么多年以来,徒儿南征北战,地位尊崇。可是师父您老人家却永远都只能躲在那暗无天日的鬼门之中,难道这么多年以来,师父还没有想明白吗?只要师父愿意,徒儿仍是您最得意的弟子,也愿意上书天帝,由师父来做这南天月帝,难道就不比躲在鬼门之中永远都见不得光好吗?」
老者却是突然轻叹:「老夫是谁?」
月帝脸色不由微变,陪笑道:「师父难道你忘了,您老人家是鬼主。」
「那你可知道,老夫终究是鬼主。」鬼主轻笑:「在老夫的身后,是鬼门的最后一方净土,如果连老夫也投靠了天庭,那些鬼门生灵又将何去何从?此次天庭涉足圣器出世,便是为了灭世之战的试探。徒儿,你就算是贵为四方大帝之一,也终究逃不过天帝的算计,若然灭世之间爆发,难道南天月帝部下的数千万大军,不会成为天帝的试刀石吗?」
「所以,师父便亲自来了?」
月帝眸中闪过一丝怒意。
「如果是其他的生灵到来,便没有任何一位会给你说话的机会。」鬼主冷笑:「这世间最令人仇恨的并不是敌人,而是那些背信弃义的叛徒。若非是这此年以来各族不愿与天庭开战,你以为各族会放过你?无论是魔尊还是妖帝,他们只怕无时无刻不想将你挫骨扬灰,当年有多少妖魔二族的顶尖强者,因为你的背叛而魂飞魄散?真到了全面开战之时,你认为天庭便能保得住你?虽然你号称四方大帝之一,但你与神族终究不是同路,他们绝不会允许你真正与他们平起平坐,更不会让你分享胜利的果实。」
月帝苦笑,却终是没有说话。
鬼主所说的一切,月帝又何尝不自知。
虽然看似是光鲜的外表之下,天庭之中究竟又有多少暗流涌动,又有多少生灵觊觎自已现在的位置?天庭之中的那位,何时又对自已真正的放心过?
「魔尊未来,妖帝不至,人王现在在天宫之中,这世间也唯有老夫,才能来与你说上几句话。」鬼主轻叹:「误走岐路并不可怕,可怕的却是在岐路之上一意孤行,不知悔改。灭世之战如果一但爆发,你认为这世间还有你容身之地吗?与其如此,倒不如现在早做决断,无论是你想取了为师的首级去天庭邀功,又或是回头是岸,你总得有个决断才是。否则,将来的路上,便绝无你容身之地,更无活命之机。」
「放肆。」一名月帝近卫大喝:「老先生,你这言语未免太过无礼了吧。」
月帝眉头微皱,却终是没有说话。
「传说,灭世之时,天地倾覆,山河倒竖,六道尽灭,生灵不续。」鬼主冷笑:「这等灭世之劫,只有所有生灵联手其抗才能共渡难关,纵你贵为南天月帝,你能有几分把握在这样的大劫之中续存?」
东皇宫。
一名全身沐浴在天火之中的男子立身在战车之上,望着眼前连绵数万里的城堡宫墙,眸中却是闪过一丝无奈。
若非是别无选择,妖帝也绝不愿与东皇宫正面为敌,更不愿招惹东皇宫的主人——东华帝君。
世间数以万计的族群种类,无不对天庭神族恨之入骨,然而东华帝君却是一个例外。
对于世间生灵,东华帝君有着无法抹去的功德,尤其是对于妖族一脉,东华帝君更是着再造之恩。
那怕是在修为战力之上,妖帝并不惧于当世任何一位生灵,却独独不愿对上这位天地共尊的神族大德。
只要再进十丈,便已侵入东皇宫的地界。
可是对于这十丈的距离,妖帝却似是觉得有千万里之遥。
甚至,更远。
「妖帝,为何停而不前了。」东皇宫之中传出一个儒雅的声音:「如此大张旗鼓的率军前来,若仅仅只是向本帝示威,也未免太看不起本帝了吧。只要本帝愿意,莫说是你这妖族数百万之众,便是全世间的顶尖强者在此,本帝也是想来就来,想去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