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 第七百八十九章,母女同喜(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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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错算盘曾求到张大学士面前的黄家,一家三口俱已西去的结局,是这位夫人生气时降温的良药。让她面上有了苍白。不敢再说,推说头晕离开这里。

她遮荫的树冠上,天豹面容一闪而过。豹子坐在绿叶里,往前数丈就是加寿和太子小夫妻的起坐之处。在他的对角,树下走动着蒋德。一前一后,是太子的侍卫便衣在那里。

......

日光高升一分,蒸腾得花香就浓上一分,此处美丽更添十分,足以让人流连不已。而太子的到来更让有心或无心的人打起主意,眸光更是乱飞。

但见太子和前来拜见的官员们寒暄结束,回到加寿身边,有些人流露出失望。

在太子的视线里,还有刚才那位老夫人的身影。太子坐下来:“她来说什么?”

加寿闪闪眼睫,带着夫妻们心意相通的亲昵:“有意的女眷,她已查明。”

“哪些?”

“清阳郡侯石家带六位姑娘上京,康平郡侯马家只来一个人,但跟过马家的家将如今是财主,人丁兴旺,带十二位姑娘上京,”

太子打断,眉头渲染出怒色:“带这么多女人烤了吃吗?”加寿让逗笑:“烤了吃,多浪费。”太子怒容等着,加寿抿一抿唇:“让太子哥哥猜着了,要往宫里送呢。”

“父皇也快上年纪了,还送!”太子握起拳头捶到几上,捶的力道不高,盘子碗也响上几声。

附近的眼光和呼吸全变得急促。

加寿虽然看不到,但猜得到,嫣然道:“让人看去你的脸色,不出一刻钟就风言风语,以为咱们生分。”

太子依然板着脸,但嗓音柔和:“那我也去和岳父他们耍一回去,寿姐儿点数儿可不能偏心。”

加寿泼一大盆凉水:“虽说太子殿下身份尊贵,但我看好爹爹,看爹爹的人一定比你多。”

“那我和国舅比。”太子想到自己装生气呢,忍住笑。

加寿又一盆凉水给他:“寿姐儿大神算,掐指一算,看国舅的人也比看你的多。”

“你是个坏丫头,怎么不提国舅往身上挂着好珠宝?”太子对岳父和国舅等看过去,他还记得那一年也是这种聚会,岳父往身上绣满珍珠,足够看得人眼花缭乱,国舅就佩一身大东珠,颗颗压住全场。

而今天呢,岳父还是满身绣衣裳,不过张扬他成熟的笑容更多。而国舅在腰带上坠一长串滴血红宝石,尺寸大小并不惊人,成色美的让人看一眼不忍移开眼睛。跟他穿的碧青衣裳恰好是红配绿,招人眼神儿。

珠宝也是吸引女人的好东西,而权势也是。太子暗哼一声,对着袁训等人走去。

不由得殿下要生气,他就知道这些人不会只打他的主意,果然,加寿打发心腹的女眷逛一圈儿,送回来的消息让太子不齿。

他的地位虽算稳固,也不能就这样把小心抛到脑后。还有他的父皇后宫新人无数,以太子的眼光来看如过江之鲫。虽然比起几年前,皇后安稳的多。但新婚燕尔的太子没有忘记母后,和加寿如胶似漆带来的甜蜜更让殿下时时想到帝后的不和谐。

郡公郡侯进京,在殿下身上弄手段,太子已经不耐烦,更想到皇帝身上,太子不仅仅是反感那么简单。

这些人里还不止郡公和郡侯,还有外省的官员打听到殿下大婚,府上有皇上赐的姬妾,那他们也想分一杯羹也正常。还有京里的人家,也是想到皇上赐妾太子没有拒绝,在太子回京以后,纷纷托人往皇后面前游说。

皇后不再是以前的性子,件件由儿子作主。太子让她敷衍,皇后直到今天,一直把这样的人挡在话语之外。

有太子是清醒的,使得皇后也心如明镜。这些人求不成她的时候,接着就打皇帝的主意也正常。她把往事打开,回想当年没少为这些事情生气,皇后紧闭心门,一步也不肯放松。为难加寿也自然就不会了。

太子在今天作戏,也深思熟虑。深思到他在和别人寒暄的时候,分一只眼睛看着前太子党们取乐,把显摆的姿势记下来。

取过国舅的刀,他的刀法跟柳至学过,国舅摆个金鸡独立显赫,太子就来个鹞子翻身,鉴于他是殿下,喝彩声肯定比柳至得到的多。

放下刀,对岳父走过去,抽个空儿还要和加寿挤挤眼睛,瞟一眼岳父,再瞟一眼国舅,这暗示加寿不要数错儿,以夫妻的缘故,加寿理当清楚。

加寿慢条斯理对二丫道:“看殿下的人减一成再报数,免得他得意到下回还要办这事儿。”

二丫笑容满面答应。

加寿又去看丈夫,见太子取过父亲的弓箭在手上,摆姿势......加寿也觉得威风,准备夸上一句时,见元皓等跑过来。

“哥哥哥哥,这个姿势元皓最会摆。”元皓神气的拉开他背负的小弓箭,光看神气是能压得下太子,加寿格格笑弯了腰。

二丫一本正经:“殿下您刚让太子殿下丢在这里,又给了大黑脸儿,还对着他笑,让人看到有讨好的嫌疑。”

加寿笑盈盈:“我不笑,她们就中肯地看我了吗?横竖会乱打心思的。”

二丫出自袁家小镇,虽随加寿在宫里多年,本来的清纯心思还有一小把儿在心头。嘀咕道:“好好的女孩儿,嫁人当妻不好吗?偏生要抢东家去西家,不知道爹娘怎生想来。”

“这不奇怪,”加寿微笑:“也不可笑,更没有可瞧不起的,不过是心高眼大罢了。但心高眼大呢,也不是家里人为官揽差的能耐。所以特地请爹爹又来扮一回,看爹爹扮的多好。”

哪怕柳至离的远,加寿也放小声:“比国舅俊吧?”

“那是当然,国舅怎么能和侯爷相比,差上一大截儿呢。”二丫悄悄的回,主仆弯一弯眉眼儿,笑成一团。

.......

夜晚,太子和加寿对坐榻上,中间小几上摆着一堆名贴。太子拿起一部分看着,抽出几张给加寿:“放在明天见母后的那堆里,这不是京里人,即刻打发出京。”

加寿“好心”地问:“什么缘由儿?”

“口水都快对着我流下来,要是能见父皇,指不定怎么失仪。家里没教好,回家再教三年去,也就十八岁,再不嫁人自家里养着吧。”太子青着脸。

再看一会儿,又是几个名字报给加寿,加寿手边有笔,执笔记下。太子面色彻底铁青:“曾经是开国功臣---的后裔,又不是开国功臣,这些人想官想疯了,张嘴闭嘴全是差使。也幸好不是开国功臣,拿女色说事的功臣,哪里还能有先帝建国!”

他气得的有点儿狠,加寿劝了几句。

......

“皇上心思不明,我还听说密章雪片似的呈进宫,说无缘无故翻旧帐对咱们施恩,没有先例。各位,进京的郡公郡侯后代,都请在这里,这件事情上咱们只能一条心,有主意都说一说。”

尹君悦认得说话的老者,是当年闹事的郡公中最有名的景平郡公后人。地上摇曳的烛火,让尹君悦看成一个人黑手拍向老者。再一恍神才看到不是。

尹君悦暗笑自己,因为这里坐的别人有没有这样想他不知道,但尹家代代相传下来的话,当年的隆平郡公别说跟他们合谋了,人根本不在京里。

是尹家一个房头的男人参与,因为闹事对郡公和郡侯有利,隆平郡公也让牵连一锅儿端进去。尹君悦的父母早亡,详细就不能知道。但也认为自己有足够的缘由,给这老者一闷棍。

今天他又跑来主事,尹君悦别说还不相信他,就是他痛哭流涕表诚意,尹君悦也不会说一个字。

他听着。

说话的人不多,不放心别人的占大多数儿。老者也没有强迫,问几声没有人再说,拱手说声打扰有消息就知会大家的话,与会的人陆陆续续的出门。

谢长林显然也疑窦重重,拐过街口就长长出一口气:“他娘的对咱们这么好,尹兄你信吗?”

“嘘,回去再说。”尹君悦心想街上更不见得安全。

谢长林点一点头,忽然一怔,对尹君悦身后叫道:“表叔?你来会议吗?已经散了,你来晚了。”

那个人招手:“小谢,有话和你说。”谢长林以为三言两语,对尹君悦笑道:“等我会儿。”

尹君悦认出这是文家的人,小谢以表亲相称其实不是,他们主动找来,说不定对小谢是好事情,理当慢慢的说话,半开玩笑道:“我还是不等了吧。”

文家的人也道:“别等了,小谢,你到我下处坐坐。”小谢没有办法,让尹君悦先回驿站,他和文老爷换个方向走开。

春风带暖,尹君悦变成一个人,不太想回去,原地站着想到附近有夜集市,不如去走一走。这一耽搁,他看到有两个人交谈着从身边走过,认出刚才说话的人有他们。

对于今晚听到的消息,尹君悦有满腹的寻思,但他只情愿和小谢商讨。怕这两个人认出自己也在,就便探问自己怎么想,而自己肚子里骨碌碌转,话好几回到嘴边,说不准一问就出来。

他半侧过身子。

有人奔跑过来叫道:“二位,我们老爷有请。”警觉让尹君悦偷偷看一眼,认出跟随老者的家人,他把经过的这两位又请了回去。

等街上空无一人时,尹君悦独自冷笑,就说嘛,哪有大方到他打听的话让大家伙儿都听。看来只有肯对他说心思的人才能听。他们又去开一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