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 第七百七十五章,自惊自乱(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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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上去,文三姑娘的话道理颇有,文老爷暂时打消回去的说法。道:“那咱们再寻人试试,袁家、公主府上,国舅府上,再去走走。”

文三姑娘眼神漫漫的嗯着,看得出来还在想安王府上的事情:“叔父,我记得抓走姬妾的的时候,搜出不是内宅的东西?”

“所以我说他凉薄,要是直接用不轨和嫌疑名声打杀也就罢了。他不知道怎么想的,偏偏全是自尽的。头一回自尽是没防备,第二回可以说没想到,却把齐王招惹出来。再有第三回,跟王爷无关他也洗不清。”文老爷苦笑。

文三姑娘中肯的道:“这个时候,他需要有人帮一把。”

“皇后娘娘的懿旨你也看了,骂的多难听。摆明的要跟他过不去。这个时候谁会帮他?”

三姑娘眼睛转了转:“我去。”文老爷一愣,把三姑娘瘦弱的小脸儿望着,舌头打结:“你……你去?”隐隐有了生气:“胡闹!你别忘记他还要杀你呢。”

“纸条报信不可靠,也可以是别人要杀我栽赃给他。叔父放心,你心如明镜,我也一样,我会防着他。但是眼下咱们为自家也得扶他一把,京里就你和我在。你去不如我去。我拼了名声不要,横竖这位王爷也不想给我好名声。帮他一把,让京里的人知道文家还在,让宫里也知道知道。”

三姑娘压低嗓音说了几句。

文老爷犹豫不决,却认为还有几分可行:“也行,按你说的,几分人情他好歹要给外家。”出去备轿子,叫上所有进京的家人护送文三姑娘出了门。

……

府中最近运道不高的原因,秋日下午的晴阳照到房中书架上,映射到地上的光芒犯着白浸浸。十几个人交头接耳,模糊于地上的影子又鬼憧憧。

安王看在眼中,觉得头又剧烈的疼了一侧。就他以往的直觉来说,这是危险来临的先兆。不由他寻思着还有哪里没弥补上……

“王爷,当下就只能这样。等弹劾您的奏章慢慢的到没有,皇上虽没有大怒的言语出来,也要直到他提到不再沉脸色的时候,您才算稳住阵脚。”

商议完的先生们侃侃而谈。

“这猜忌却到本王头上?”安王对着他们不隐瞒自己的苦恼。

“猜忌总会过去,只要再没有大事发生。姬人们死了两回也不能算您人仰马翻,借这个机会您为了不死人,正好看管住她们。到明年就没有人再想到她们,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先生们安慰他。

安王挤一挤,出来个伤心面容:“我也不想杀她们,先生们代我想想,我以后睡觉都不安心,内宅里出奸细,又得多少个人才能防得住。唉,防不胜防啊。”

“王爷精明已经杀了,再说这样的话没有用。咱们只想以后吧。”

安王也觉得忍几天风平浪静也就无事,点一点头道:“那个消息打听的怎么样,是真的还是乱猜?”

“只怕是真的。”一个先生郑重地道:“礼部在调开国时的卷宗记录,户部也在重新查看各郡王的四至,各国公的相关卷宗也调出来。”

另一个先生道:“真的重回开国局面,王爷,您正好可以把文家归伏。文妃娘娘离世有年头儿,文家现下和您是不是一条心还不知道。他们在这里面有利的话,就会对您臣服。不过,您得先忍几天,把头上猜忌的名头去了。”

“要防备柳国舅。皇后娘娘倒也罢了,素来没有心计。柳国舅却是公认的有城府。只看袁柳亲事十年深藏于心就能知道他。皇后娘娘如今安坐中宫,只怕步步都有柳国舅的身影。他夫人可是三天两头进宫去,只怕是个传话的人。太子是柳家的依仗,柳家不对别人下手就奇怪了。”

“也要防备忠毅侯,和柳国舅一样这是个厉害角色。太后终有老去的一天,太子以后也是他家的靠山。但凡有机会,他也不会对咱们手下留情。”

文家会不会也能成为这样的角色?安王因和文家接触不多,出宫后只和数个人等书信往来不能尽知。又一回羡慕着太子有袁柳,又一回把文家盘算。

三姑娘猛的跳到脑海里,让安王的头更疼起来。他能有杀姬妾的心,为什么不能顺应亲事而把三姑娘最后也杀了。在他没有摸清文家有多少可用的价值以前,还不敢赶尽杀绝。不是让皇后赐药,安王还是撵走的心。

把三姑娘夹在文家中间想,怎么能想得愉快?安王揉着额头决定放弃不再想文家时,发现他想避也避不开。

“回王爷,文老爷带着文三姑娘登门求见。”

一刹那间,安王头疼的一只眼睛快要睁不开。差点儿他要说不见。倒不是看到先生们的眼色,而是袁柳对太子的重要性依然在心里,而这是他的外家,安王忍气吞声:“让他们进来。”

……

客厅里大家见面各自心思,任凭秋天黄金般的骄阳灿烂,也不能把他们有丝毫儿的绚丽。

都是心往下沉,面上浮现出复杂。

安王没有注意文三姑娘的小脸儿瘦成可怜巴巴,而是刻苦的反复掂量。文家有多少斤两?

文老爷和王爷面对面时,见他少年英俊,眉儿眼儿生得都上好。乍一看似块白玉雕成,但为什么忒狠毒,不把外家放在眼里?

文三姑娘则面容冷漠的注意到安王对她没有丝毫病弱的怜惜,三姑娘的心也跟着冰寒。这是长辈们要她辅佐的人?

头一个照面没有一个人是表示欢迎,或相见喜悦,话就更不用华丽的说。

三姑娘头一昂,冷冰冰**:“我是娘娘亲口定下的亲事,不敢不在王爷家事上进言。请王爷把不轨的姬妾全家法处置,内宅,要肃静的好!”

安王顿时了悟她是来为自己顶名头儿的,这话传出去是她说的,不但为自己在流言中是个解释,也能提醒外面的人姬妾们寻死,另一个原因是自愧不能。

这个原因安王早就想到,他布置姬妾的遗言时,有一句对不住王爷的话。外面的人不那样想,王爷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出去对嘴去。三姑娘说出来,安王心头一松。

但转瞬一想如果成亲后,这个人桀骜不驯面容不改,总仗着母妃遗言,以后压不住她就不好。再者现在她就跑来管家那就更糟,安王依然不喜欢她。

同样冷冷地回:“我看出你学过管家,不过眼下太早了。”

三姑娘欠一下身子不再言语,对送她来的文老爷使个眼色。文老爷见好意已表达,王爷面色没有任何改变,怒早从心头而起,作揖道:“我们告辞。”

在这一刻,安王深深的感到自己这王爷地位的低下。看看面前这两个人,一个是官职闲散不高,方便他官场走动,请一年半年的假也没有人想他。另一个是闺中姑娘,本应腼腆害羞。但他沉着脸,她黑着脸儿,好似自己这王爷欠他们八百大钱。

不是礼仪不周到,是安王认为由衷的恭敬这两个人压根儿没有。

安王忘记他不喜欢三姑娘,文老爷怎么会高兴?而三姑娘差点死在他手里,难道见他还恭敬得起来?至多守个礼节。

眼见离去的背影一眼看上去也泛寒气,安王让激怒。大声道:“你猜中了!”

“什么?”文老爷和文姑娘回头,面上果然不再冷到月亮上去,而是有了关切。

安王正眼也不看三姑娘,把文老爷的冷冰冰换到他的脸上,字字寒冰四溅:“恢复开国旧局面的事情,六部已经着手。”

文老爷没有过多惊喜,而是神色更显谨慎。对文姑娘道:“那要请长辈们进京才好。”

“就是这样。”文姑娘回答。

两个人内心的高兴表现在他们继续往外走,重新告辞也忘记。

安王没明白过来,直到他们消失在往大门的路上恍然大悟,原来他们这就是走了。一股怒火爆发似激上心头,安王骂上一句:“我要是皇长兄,我要是太子,你们倒敢这样对我!”

回想到他们说请文家的长辈进京,安王的怒气才得克制。想想和文三姑娘说不通,和文老爷说他哼哼哈哈。长辈进京不是坏事情。耐心等着就行。

他重回书房,再去想他头疼的原因是不是还有漏网的、曾说过私密话的姬妾没有处死。五个分两次处死的姬妾,可全是记起来对她们说过一些隐晦话的人。

还有谁呢?虽然暂时不能再杀,但严加看管不能放松。

……

柳至打发人叫儿子去说话时,柳云若正在房里忙活不停。铺开的画纸,特意挑亮的烛光,成排的画笔和颜料……都表示案几旁的小柳公子为加喜挖空心思准备新的玩具。

他又让萧战压下去一回,在他为加喜准备好些雕刻兔儿爷而沾沾自喜时,加寿等准备更漂亮的兔儿爷布偶占一回上风后,而战哥实实在在把柳云若气成内伤。

萧战把自己扮成大兔儿爷,大紫的衣裳大黑的脸儿,怎么看怎么滑稽。但哄的多喜加喜跟他后面,怎么劝也不肯离开。

小柳骨嘟着嘴儿用心画着,不能忘记回想的窝火里,就差祷告萧战早早离去,这个人!东西也强行搜刮走,还不赶紧寻王爷去。

又一笔落下,看东西快要成形。画得,就交出去给工匠们做出来。柳云若敢担保加喜见到一定喜欢,这样就少看太后几回脸色。那讥诮的话真的听的人有吐血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