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 第七百七十四章,费玲珑(1/4)

x,最快更新侯门纪事最新章节!

第二天的诗社多了费家小姑娘,闺名叫玲珑。六岁的小姑娘穿一件荷瓣似淡粉衣裳,跟个粉团子没有两样。

抱着父亲脖颈的她大眼睛乌溜溜,她的父亲是得意的,费大通是得意的,韩世拓看模样儿周正没有多话,韩正经八岁相看六岁小媳妇,说不出所以然。对父亲说带出去玩几回才能知道,双方约好明年或后年定亲事,在此以前都不寻别家。

韩正经没有问费家喜不喜欢他,费大通虽是见过他的,准岳父却是京外新到。正经只顾昂头回家,大概觉得相中他岂不是应该?

在路上又忧愁的想了想福王,到家门口就被迫抛到脑后。月光下肥白孩子怒目而视,旁边是他坏笑而唯恐天下不乱的战表哥。

“背着我去书社!”元皓火冒三丈,活似捉奸在床的小媳妇。

韩正经下意识的回答:“今天书社起诗社。”意思对诗去的没什么不对。

“背着我见赵先生!”元皓踮起脚尖,胖身子摇摇晃晃,肩头耸着随时要跳脚。

韩正经一下子明白了,他应该生气胖孩子又计较吗?但分明暖流从心里划过,把福王跟福王带出来的衍生心思冲得远远的,他嘻嘻道:“没有私下请教功课。”

“那你去做什么?”元皓终于一跳八丈高,小胖腿轮流跳着蹦到韩正经面前,一把抓起他的衣襟面上凶狠:“战表哥说看见你去赵先生家,我还不信。哼哼,背着我问大功课了吧?”

萧战在后面帮表弟措词:“吃独食!”

“吃独食!”表弟在前面学话。

“想拔尖儿!”

“想拔尖儿!”表弟怒声。

胖脸儿扮的再凶,韩正经也气不起来。把自己衣裳从小王爷手上扯回来,越想越忍不住笑,扮个大鬼脸儿:“你信就信,不信就算了,我没有吃独食,也没有大功课。就是有大功课,也是我自己的疑惑,挨不到你。”

表弟的后面,战哥挺胸拔背,捏嗓子学表弟的尖声:“分明想占先儿!”

表弟却没有再学他,而是揪住韩正经的手:“跟我回家去!到我家做功课!我看着你写,看你还敢背着我学。”

小嘴儿里一迭连声:“走走走。”把韩正经拽出几步。

韩正经往下一扎马步停下,把小王爷往回拽:“不去不去,今儿晚了。”

“我家有果子露。”元皓往前扯。

“七月天凉,夜里吃不得了。”韩正经原地不动。

“可以热热。”元皓拿出吃奶的力气,胖脸儿上挣扎着一段力气,又把韩正经带出来几步。

韩正经狠命抽自己的手:“晚上不是做客道理,打扰不便!”

“我家还有牛羊肉。”元皓回身对他扬扬胖拳头。

“明儿再去不行吗?”韩正经也亮出拳头。

两个人过上了拳脚,边打嘴里边不闲着:“大烧饼你不是爱吃?”

“留到明天。”

“还有汤。”

“留到明天。”

跟小王爷的人笑看着没有动,韩世拓也原地欣赏起儿子的功夫。见他们吵的一板一眼,打的也一板一眼。一刻钟后元皓估计出今晚查不到瘦孩子的功课,气呼呼同他分开,恼怒上小马,胖脸儿结冰甩下一句:“明儿我检查。”带着人走了。

看着他出街口,韩正经忍无可忍的大笑出来。他骄傲的对父亲道:“胖孩子只要同我玩,就是同我。”潜台词并不在乎家里扣什么帽子的话,就算韩世拓猜不出来,他自家明白就行。

韩世拓说他有能耐。

这个晚上没有为福王失眠,而是睡得呼呼香。第二天去上学,宝珠分中秋节下的衣裳。虽然好孩子和韩正经都归还自家,也备的有。韩正经捧着衣裳去曾祖母房里,又生一出子骄傲,想姨妈也从不嫌弃自家。

这个晚上,胖孩子果然把他弄去家里。上课的孩子并不每天夜巡,元皓今晚不去,和瘦孩子各占据书案的一边,背书写功课。

元皓回府后和祖父住,这是老王的住处。镇南老王用一堆果子露和好吃夜宵守着他们。对老王来说,能磨得元皓上进,哪怕现从监狱里弄个人出来呢,只要他能办到让孙子上进就是好人。见两个人认真写字,比着背书。没有理由对韩正经不好。

留韩正经在这里睡,见他们只着里衣坐到床上还没有比试完。一个道:“我再背一遍。”另一个不甘示弱:“我背两遍。”直到睡下还念念有词,老王好笑着给他们盖好绫被。

韩正经边背边又骄傲,他觉得镇南老王一直对他也很好。唇齿吐字间,忽然明白了赵先生说的皇上对你足够仁厚,你家立些功劳,而且给过赏赐,还不是你自己家独力完成,没理由还说得出来。也不是在一定范围内随心所欲的资本——这话是有道理的。

他虽还没有机会见过别的罪官家人,但模糊的知道自己应该知足。

第二天在王府用过丰盛早饭,胖瘦孩子嘻嘻哈哈赶去上学。自此,三、五天或五、七天往镇南王府去一回。而包括他在内的韩家人,再没有想过这就身份高贵,这就高出原本的身份。

……

中秋节的前几天,外宫中的桂花开到极致。阮英明的诗社在外流连作出无数吟秋的诗,皇帝一时性起,命外宫开放与民同乐。丈量出地方,从下午就允许由指定的宫门进,指定的宫门出。

各家的孩子们约定玩耍,袁家也不例外。柳云若来接加喜,先到皇后宫中。

“父亲有话回娘娘。”

柳至非年节必要的叩拜,一般只打发妻子往皇后宫中。自从柳云若拧回来,时常往宫中去,又多一个他传话。

皇后让他坐到身边,先问他秋凉添换衣裳、饮食上注意。再借让取宫点给柳云若吃,把身边的几个人打发走。

“要说什么?”

柳云若把嗓音压得低低的:“问娘娘十一殿下的未婚妻子到京里,可见过没有?”

皇后不屑:“真能耐,见过太后还不算进京值了?变着法子往我面前来。求到你岳母面前不算,又去见加寿。寿姐儿代她说了,我打心里厌烦。圣旨没下呢,也没名头儿就来了。她说的话有人对我说过几句,敢情是学着寿姐儿早早当家来的。”

皇后又犯了左性儿:“她怎么能和加寿相比!”哪怕娘娘现下对加寿依然有芥蒂存在,却已把加寿的体面和她体面相连。

“云若,回去告诉国舅,越过加寿就是越过太子。越过太子就是越过我。半点儿错不得。”

柳云若从容的回话:“父亲让我来,就知道娘娘要这样说。他还有话。”

“哟,到底是国舅有智计,你倒带着一套又一套的话来见我。你说完,我全听了吧。”皇后嫣然。

“父亲查到十一殿下不情愿成这门亲。”

“为什么呢?我看这姑娘挺会钻营。我让寿姐儿驳了她,跟她同来据说有个长辈,又去长公主府上求门路见我,只想让我认承她。长公主不理她,她又往元皓定亲的常家去说。昨天又去南城大长公主府上,我还说她一定要闹到人仰马翻才罢休。这样能结交人的能耐,十一居然不答应?”

“不但不答应,而且变着法子打发她们离开。”柳云若是背下来话,复述的时候因不是自己的,一字一句的好似背书。

皇后来了兴趣,她虽不会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却愿意给最近有“攀比太子”嫌疑的十一殿下绊子走走,微睁圆了眼睛耐心聆听。

“那姑娘行三,都叫她文三姑娘。最近正四下里求药。因不是京里官员,十一殿下又不出面,没法子寻太医出诊。得了上吐下泻的病,在客栈里起不来。”

皇后幸灾乐祸:“水土不服吧?那就回家去吧。等圣旨下了再进京讨体面不迟。”

“父亲说她得病极有可能是十一殿下弄鬼,据说他们在袁家相见大吵一架。姑娘说殿下贪女色,殿下说她没规矩。”

抽气声从皇后嘴里响起:“天呐,你父亲在袁家也安插有人……”抓住柳云若的衣袖:“云若云若,你岳父可不是省事的人,要是让他知道你和加喜的亲事又要耽搁。”

柳云若想到父亲不让回娘娘实话,就含糊的道:“等我回去把您的话对他说。”把其实是父亲打发他直接问的岳父这话隐瞒不提。

皇后的心重回到文家身上,怔怔地道:“这真奇怪,这姑娘打什么主意?没成亲就和未婚夫婿吵闹。”

“父亲所以请娘娘见一见,兴许就有人露出马脚,能看出用意来。”

皇后颦眉头:“我真不想给她过多脸面。不过,好吧,我打发人去看看她病的怎么样,再让去个太医。”

揣着疑惑皇后叫人进来吩咐,柳云若辞出往太后宫中。远远见到垂下花枝子的宫门,掏出怀里一个盒子看看,柳云若笑嘻嘻进来。

加喜四个人在院子里荡秋千,见到柳云若,加喜奶声奶气:“买买买。”带得另外三个往这边看。柳云若招招手:“买了,等我见过太后就出来给你。”

太后在殿中宣他,见四个小姑娘追在身后有了莞尔。

柳云若趁机道:“加喜如今只要我买东西。”暗道战哥可以退下去。太后收起笑又是淡淡:“总是战哥最先最早最会哄人,你要跟他好好学才是。”

柳云若没指望太后即刻就喜欢他,把他看得跟战哥一样。但夸战哥他不舒服,支支吾吾地回道:“战哥就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