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 第六百七十五章 二殿下省悟(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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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是戏言,倒不是不想兑现他的话。加寿随意回了他,丢下称心如意,跟着元皓萧战继续逛吃点心。称心如意得以专心来看丝绸,和这里掌柜说过话,带上奶妈丫头去看一家铺子。下一家,却是海外的好宝石。

中午,齐王过来,就见到小些的孩子挤坐在一起。元皓肃然:“算好没有?”

好孩子手忙脚乱,手中的笔写写划划,裙角也因受到催促而踢的乱了。让多催几句,就不耐烦:“你太着急,我不会打算盘,我得慢慢来。错了钱,你包赔吗?”

元皓飞快对太子看看,太子啼笑皆非,元皓就又勒索萧战:“表哥包赔。”

萧战抱着脑袋蹲在地上:“我没听见,这事儿还讲不讲道理?”两边坐的大人就跟着笑。

齐王进来坐下,打听一个明白:“在玩什么?”

称心如意轻抬眼眸,感觉出殿下问的只是胖孩子,围在宝珠身边的她们手拿纸笺,还是只和宝珠有问有答。

轻声说的是:“上午只看了一条街,下午再去看另一条街吧。婆婆您想,这里有好些外国人盘铺子,又做生意。哪怕买个铺子出租也是生发的。”

宝珠颔首:“下午我跟着你们去看看。”

执瑜执璞凑在这里:“母亲,要我们跟着吗?”

小些的孩子们那里,元皓高声:“小红,你算好没有?”分明小红就在他身边。小红也高声地回:“我算好了,这项出息好大,是这个数字。”

在这样的嗓音里,太子回答齐王的话就让掩住。太子还要再说,加寿对他使个眼色。原来念姐儿也在回齐王的话,太子不再回答。

念姐儿微颦眉头,带着不乐意:“他们玩新鲜事情,要做生意,进家门就算账目呢。”

齐王半开玩笑:“有钱吗?那敢情好,也带上我们吧。”眸光把念姐儿细细打量:“不肯带你,你才不开心吗?”

念姐儿苦了脸儿:“哪里是不肯带我?老公事很爱带新人。只是,下午还要出去,我受不得了。”

“你身子有这么差吗?”齐王持怀疑态度:“在路上掐花儿,你还上桃树,不是玩的很好?”

念姐儿叫苦不迭:“你哪里知道,昨天晚上舅舅答应,许他们上街大吃三天点心。我说吃点心,这事情好。有好的,买些来送回去,算你我也有孝心。哎哟喂……”

齐王愕然,孝心和哎哟喂哪有关连?

“除去出门和回来的路上,统算只有一个时辰逛。一个时辰啊,逛十二家铺子。进门,落座,上点心,一一品过来。出门去,再换一家,再进门落座上点心赏钱一个不少。我是怎么走的眼,跟着他们麻烦这一上午,书慧说走的路不多,就是起来坐下全赶在一起,她累了,在加寿房里歇着。下午,我再也不去了,”念姐儿仿佛想去揉脚,又收回手,继续嘟嘴儿:“一个时辰,我头都晕了。亏他们最后还品题出哪几家里什么点心好,买回来一大堆,我闻到味儿就足够了。”

齐王忍住笑,不劝慰,赶紧来打趣:“现在你知道老公事不好当了?你呀你,”

语气在这里顿住,是打算搜寻出几句俏皮的话,又让孩子们打断。

“全算清楚,买个铺子做营生,或出租,一年是这么多钱。租铺子做营生,是这么多的钱。这里面,没有扣除本地税款,不知本地的税是多少呢?”

小红说完,乌溜溜的几双大眼睛,从元皓到小六苏似玉,望一望太子。

为什么要看太子?太子不见得牢记各地税率。但太子是最尊贵的人,孩子们想当然以为他必然会懂,只打量过来。

太子掩口轻笑:“啊,谁知道呢?我和你们一样,刚到这里第二天不是吗?”

齐王接上话:“咱们一起的,我也是第二天,税我还没有过问,不过我一早逛了附近集市,问了菜价米面,要问杂粮价时,老板把我轰出来。”

“为什么呢?”孩子们兴趣最高。元皓和小六甚至紧紧腰带,把个肩头一挺,好生的壮志与豪情:“大哥哥对我们说哪一家,我们理论去。”

镇南老王呵呵:“鱼龙微服可以任意欺之,是这样的吧?”齐王翘一翘拇指:“就是如此,我便衣前往,没问两样子货物,老板问我是不是私访的大人,我自然说不是,老板说,那你就是生意上的对头了?让我赶紧的墙角里呆着去,不要讨打。我灰溜溜的就回来了。”

听到这里,元皓跟条大鱼似的,一蹿出了来。把大人们吓一跳后,元皓追问齐王:“大哥哥也做生意是吗?”

齐王一愣,元皓立即对称心和如意扁起嘴儿:“姐姐们说元皓不应该说生意的话,怎么,大哥哥也去呢?可见姐姐们哄了我。下午别跟我出去,我不带上你们。”

称心如意银铃般笑出声儿来:“胖孩子你弄错了,我们说的是实话,不信,请教你自家的祖父。”

镇南老王花上一会儿功夫,把新的官司弄清楚。抚着孙子不无赞赏,对称心如意也不无赞赏。

“元皓愈发的懂事,知道举一反三。”镇南老王对孙子爱不释手:“听祖父解释。士乃国家栋梁,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是出自北宋汪洙的名句。”

唤一句赵夫子:“有空儿,烦请你把这诗给孩子们好好说说,”好孩子是相伴元皓的人儿之一,又有玉珠画元皓呈给宫中,镇南老王对好孩子也另眼相看:“女孩儿也听听,知道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以后嫁到夫家,立身教子,再不会错。”

过了年六岁的好孩子谈不上对“夫家”这话害羞,她和元皓小红韩正经有一样的通病,凡事儿肯带上她的,就好。爽利的起身道谢,赵先生也抚须应是。

老王再还摩挲着孙子:“农是国家根本,于风调雨顺之日求生息,于大灾大难之年亦苦劳作,”

太子和齐王一起点头,老王对孙子含笑:“农排在第二位。你要记住,凡事可亏自己,不可亏了田地,不可亏了农人。”

元皓似懂非懂,但很是认真。

“第三位是工,元皓,你可知道汉武帝时,对北方蛮夷封锁铁器。严禁胡民持兵器和铁出关,这是为什么?”

元皓开动聪明的脑筋:“怕他们拿刀剑打我们?”

“聪明孩子,”梁山老王代亲家乐。

“聪明。”张大学士也道。

元皓眼珠子转到但笑不语,却颔首显然也在夸聪明的坏蛋舅舅面上,响亮地道:“坏蛋舅舅要是不教元皓弓箭,元皓就不如战表哥,元皓不如战表哥,就没法子欺负他了呀。”

袁训大笑数声,萧战讨好的伸出头:“你不会弓箭,表哥也得让你欺负。”

“那就不是元皓自己的能耐,是表哥许我欺负,我才能欺负。”元皓嘟囔:“元皓要自己当有用的人。”

“就是这样,”镇南老王长笑一声,对孙子爱惜不尽:“工匠可以铸刀剑,可以做农具。刀剑可以强国,农具可以富国。工,排在第三位。”

元皓眉头拧出一小团疙瘩肉:“商这就排在最后了?祖父,我们今天在集市上,见到好繁荣,这么些人买东西,外国人也来买,这不是送银子给皇舅舅的吗?商人,为什么不好?”

太子和齐王心里格登一下,觉得有哪里不对。但还没有想到,镇南老王解释的话出来,把他们不及想的心思抹去。

老王细细而慢慢:“早先,再早先,农人辛劳,士人治国。少一个农人,多一个商人,就少一个生产力。粮食产量不稳定,就动摇国家根本。在商人地位起来以前,与当时重农轻商不无关系。”

元皓不服气:“当时是谁定的?赵先生讲书,说百姓们都有钱,上交的钱就多,皇舅舅的钱就越来越多,刀剑就越来越多,就不怕异邦蛮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