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 第五百八十六章,丁前夫人来拜年(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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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臣们茫然,张大学士更茫然。

使臣们茫然是他们听不懂皇帝的话,张大学士的茫然,是他茫然的想到了,他最近新树起来的大对头忠毅侯,人家可不是形单影只。也不是有董大学士有南安侯府,有那个大家吵,他站一旁今天是正使不方便吵,却不妨碍他趁人不注意时挥下拳头助阵的阮英明。

他有个能生的袁二爷,他还有一堆的孩子呢。

张大学士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一大个儿马蜂窝,不由他干咳几声,对左右护卫的子侄和门生们正色地道:“大家提起精神。”

儿子们左右看看,也跟父亲一样的茫然。小儿子迷乎的询问:“父亲,这正吃着呢,难不成忠毅侯拿肉砸过来吗?”

讲究的是食不语,坐席要正。在金殿上吵也就罢了,那里就是一个争辩国事的地方。这打乱皇上的赐宴,张小公子以为袁训没这个胆子。

或者不至于。

他可以弄别人一头一脸的汤水,别人也有汤,也可以泼他不是?这可就跟在金殿上张牙舞爪的失仪不一样,这尴尬的狼狈的,你脑袋上挂片熊掌,我脸上贴片发的海菜,就真不怕皇上恼吗?

他的父亲冷哼一声,更如临大敌:“以我来看,忠毅侯也不敢把酒泼过来。不过他倚仗太后无赖成性,带着几个孩子在地上打滚这事情,咱们可怎生应付?”

话说完以后,周遭眼神凝固,摆放四周而转过来的花香也似凝固。

张大学士不明就里的看看:“怎么了?吓到了?又不让你们出去比打滚,你们怕什么?”

大公子面无表情:“父亲,忠毅侯是无赖成性,这与太后没有关系。”

“啊?”张大学士想了起来,拿巴掌拍拍自己额角,刚说了声后悔失言的:“是”,小儿子也绷紧面容:“大哥,忠毅侯的无赖是他自带的,不是天生成。”

张大学士和大公子都一声哎哟,随后懊恼地都对袁训狠瞪一眼。全是让你害的,才使得不管是说的话,还是解释的话,也把太后带进去。

忠毅侯是无赖成性,这天生成的事情,岂不是太后也有?他们可是一个祖宗。

成性的意思,也有天性的解释。

袁训收到这瞪眼,抛个白眼儿过来,我还没寻完你们的不是呢,你们这又是什么?别着急啊,咱们慢慢的闹,这还没有完呢。

收到这个眼光,张家所有的人汗毛都一竖,张小公子卷着袖子,痛定思痛地向张大学士请求:“他要是真的不要皮的在地上滚,我……奉陪他到底。”

张大学士的一个年青门生阻止他:“我来,小师兄,这事情交给我。”

“不用不用,他是冲着我家来的,你们都退后,有事情我先上!”张小公子拍胸膛。

“不是,小师兄,这事情我来合适,我学过滚地拳,忠毅侯他有功夫啊,趁乱他给你一脚,你们不能招架啊……”

张小公子狐疑:“只听过滚地刀,没听过有滚地拳?”

“没有刀,不就是滚地拳?”

张小公子连连点头:“是我笨了,不,我不是笨,我是让忠毅侯气的。”手一指他们坐的地方,是个御花园中花草最多,密的把北风也能挡住的殿室,四面打开,放在宅院里是个轩亭的结构,这就方便看到远处。

手指再轻抬:“那花根子下面是烂泥,我从那路上过来的,看得真真的。你滚地拳把忠毅侯带那儿去,咱们守法遵上,不能打他一个灰头土脸,但让他自己弄个灰头土脸,让我乐一乐吧。今天在金殿上他跟父亲争执,可把我气坏了。”

“行行行,”门生开始卷袖子:“咱们就这么说定了,等下袁侯爷撒野,你们都等着看好戏。”

阮梁明凑到袁训耳边,他们尚书坐得相邻。

“张家这是撸袖子准备打架?”阮梁明调侃道:“皇上允许使臣们挑战,他们也想挑战你?”

袁训先讽刺他:“走开,吏部的你这管文官的尚书,不是最在乎自己体面。别跟我交头接耳的,免得我们把你带坏了。”

“打架我才不帮你,我就是跟你说说话,袁大将军,你今天准备还怎么闹?在哪里闹。先对我说明白了,有失官体,我让远些。”阮梁明嘲笑回来。

袁训认真看看张家门生露出来的手腕,笑出满面的促狭:“你看他细的能一折就断,这不是准备跟我打架的,这是没吃过赐宴,本想脱了衣裳放开了吃,到底他有个好老师教的好,他没敢脱,就卷一回袖子也罢。”

阮梁明低低笑出一声来,就又推袁训:“二妹到了。”袁训看时,翻着的眼睛放周正,而且也温柔起来。他心爱的孩子们之一,禄二爷走到皇帝面前。

香姐儿今天打扮的特别漂亮,立领的鹅黄色缠枝花卉满身绣的宫缎衣裳,勾勒出她细长优美的雪白脖颈,露出的一丝儿白,也只是在下颔那儿,但白天鹅似的天生高贵,随着映上看的人心头。

沈渭的父亲告了老,但沈家的亲族在这里的很多。小沈夫人的表兄弟们,这些从小到大都跟沈渭一样,把忍让表妹当成第一件家宅要事的人,悄声窃语着。

“愈发生的好,”

“只是沐麟什么时候回来,他们能相认呢?”

“看看眼睛生的,杏仁儿会说话一般,如果表妹家里定不下来这亲事,肥水不流外人田,跟表妹说说,让给我们吧。”

皇帝也笑容加深,看着香姐儿伏地行三拜九叩的大礼。“平身,”他微笑着命,香姐儿起身来,垂首静静等候着。随她行动而拂动的衣裳有先有后的落下来,落花般的柔,又雾绡般的俏。

这是袁家孩子们头一个不像太后的人,在她的前面,她的长姐加寿,她的双胞胎哥哥,都肖似父亲,而肖似祖父。因为肖似祖父,而又肖似太后年青之时。

偏偏到了她,格外万分的生出好来。只要她是袁家的孩子,就是太后的一块心头肉。但她超过祖父的娟秀,经由祖母袁夫人说过——太后没见过国舅少年时,只拿袁训当个样子——太后对香姐儿的爱宠,总是说她生出袁家超凡逸群的美貌来。

在她的后面,她的妹妹加福生得像母亲,也生得好。但从容貌上来,逊下姐姐一大筹,只有小王爷萧战眼里不承认罢了。

这翩若轻云流风,皎洁如日秀出芙蕖的孩子,也是最近让皇帝见一回,更赏心悦目一回。

“她不过八岁,”皇帝说着话,太监传给马浦,小二已开始据案大嚼,马浦现在是个忙人,忙着翻译。

皇帝笑吟吟:“看我们中原人才济济,小小的孩子也能把疫病抗在京城之外。”

在金殿面对使臣们的骄悍,皇帝想到户部呈给他的账目,梁山王几年的军费开支,占太上皇在位时军费开支的三分之一。但香姐儿防治疫病的开支,却是外省呈上来最低开支的三分之一。

京城的人口密度跟外省相比大,防病的费用反而小,这是香姐儿出动的及时,去的村庄也及时的缘故。

还有就是加寿出面动员好些女眷和闺中的姑娘们,不用给她们每天的人工费用,结束了给的赏赐是另外计算,因为外省报上来的有名人物,除去人工费用,也还要给赏赐。

这里面还有香姐儿等人的不辞辛劳,不怕病情,不怕脏乱等,总结一下,是指挥的禄二爷得当有功。

“八岁,”皇帝对使臣们悠悠又说上一遍,随即短快狠的切入到他打算说的话题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