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 第四百二十五章,符的风波(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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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宫的时候,太子基本弄清楚是哪些人见的皇后。告辞出来,在没有人的地方,又叫过随身的人:“去娘娘宫里打听。”

到了晚上,把梁山老王妃,忠勇王妃,马浦夫人等去求告的原因弄明白。弄明白这事情,离开冷捕头不行,在这里回话的,也只冷捕头一个人。

太子心情不佳,看着烛火也不甚明亮。又听听贵夫人的心思,更让他怒火成倍的涨升。

梁山老王妃也就算了,她听别人说大天道观算得准,能趋吉避凶。她为萧战打仗,和萧战而求。

忠勇王妃呢,冷捕头说的时候都要忍住笑:“忠勇王上了年纪,不肯到王妃房里去,说他老了不能人道。但在外面养两房小,”

冷捕头知道的时候就笑到肚子痛,在外面一养还是两房。两房加上水灵丫头,那是七、八个年青女子在侍候。王妃知道自然气不过来。

“她往大天道观里求王爷回心转意。”

太子痛苦一下,那母后也不止给自己求中举符?父皇每年都幸美人儿好些,母后她能干看着?

太子在今天也发现自己的母后主持六宫,像是只计较这些事情去了。更皱眉时,冷捕头再回:“马丞相夫人去求的又是一个样子,她要马丞相不再能人道,不能有子。”

太子恨恨哼上一声,这求的都是什么歹毒心思。

马丞相夫人有好几个儿子,马丞相还在壮年,又当上丞相,送女人的也有些,马夫人就生出这样的心思。

接下来又说几个,不是和小妾争风,就是谋夺家产。冷捕头出去有半个时辰,太子还呆坐着,僵木着面庞生闷气。

人心和人面的两回事情,太子越长大就越明白,出府以后这又算是亲眼所见,让他痛苦不已。

别人这样他都这样接纳,但他的母后一步一步往里滑,太子不能接受。

他也担心她。

冷捕头太能干,什么胡嫔的母亲,张贤嫔的家人去大天道观,袁训能知道,太子也能知道。太子想想胡嫔的母亲记恨母后不算什么,太子只等着她出手,就可以把她拿下。

但张贤嫔不能草草,父兄受父皇看视,原本是贤妃的张贤嫔还有一个倚仗,她的女儿和陈留郡王的儿子定下亲事。

原来定亲的那位小公主兵乱以前病故,陈留郡王妃当时还在京里,太后做主,又定下张贤嫔的女儿。

这后宫里一个一个全是窥视自己母后的后位,母后不拿出皇后的仪态,却信赖黄表符纸一张!

如果不信赖,她就不会给自己去求。

柳义去求?

混帐奴才!

没有这些混帐人,外面的这些事情不会到母后耳朵里。

抿紧唇,太子把眉头狠狠的拧起。皇后说上一堆的话,太子答应她让大天道观重新开门,继续接待敬香的人。

窗外寒月一弯,和太子眸中寒光相似。阴嗖嗖的北风也似直刮到太子心底,然后从面上表现出来。

他是冰寒入骨的面庞,说出冰寒入骨的一句话。

“我让你好好的开!我来好好的收拾!”

......

第一场雪下来,董大学士在书房里。侍候的人走上来,把一件厚袍给他:“老太太说下雪了,寒浸浸的,送出来这个。”

董大学士恍然大悟:“难怪生着火盆我还手冷。”往窗外看,见头一场雪来得凶猛,应该是刚下没多久,但就撕棉扯絮,风卷着雪团似的往房里拥。

他换上衣裳,家人又加上一个火盆,董大学士继续写字。

这是给加寿讲书的章程,他每每在头一天整理好,和老侯对上一对,什么是他讲,哪些又归老侯,加寿太小,又要文字浅,又要意思深,虽然是大学士,董老大人也不肯马虎。

想到袁家的加寿,董大学士心里乐开了花。

他家也曾送嫔妃进宫,送人进去是种荣耀,但不是代代都有优秀卓异的姑娘,没有也就不送。而今有了加寿,以后亲戚们中间出一位皇后,老侯早早就对他和靖远老侯打过招呼,董大学士也就更不敢怠慢加寿的成长。

他今天写的又是一位贤后,把她的事迹和对国事的影响反复分析着,列出要对加寿说的几条。正写着,老侯打发人请他,说有事情商议。

董大学士就过去,老侯接他坐下,打发家人出去,对他道:“今天的消息你听到没有?”董大学士抚须:“还没有。明天是我给寿姐儿讲课,我正在写。又今天下了雪,难怪昨夜无比的寒冷。仲现的父亲是京中府尹,怕有人冻死冻伤,一夜没有回来。仲现一早给他送早饭衣裳,我过来以前,他也没有回来。别的孩子们回老家祭祖,去年我们没有回去人,今年多去几个,也免得亲戚们说话。都不在家,我不派人出去,哪里来的消息?”

“给寿姐儿明儿讲什么书?”老侯眸光闪动。

“一代贤后,”董大学士回答过,老侯一脸的我就知道,轻描淡写:“换了吧。”

董大学士一笑:“你说消息吧,既然让我更换,总是有出处。”

老侯沉一沉面容:“几天前刑部封锁一个叫大天道观的地方,”董大学士眉头一紧:“我老妻也有人告诉,本来也说去,是我说儿孙们都不错,你还求什么?把她拦下。”

“昨天又允他们恢复。我往太子府上去见加寿,遇到冷捕头对我提上一句。”

董大学士哦上一声,更重视这事:“他说的?他是个人精子,他说的必有原因。”

“回来我就让孩子们去打发,查封的时候是刑部同去,往刑部里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改成暗访。”老侯面有痛恨:“我最恨这些人这些事,我历任外官几十年,出几次大事都是巫术聚众,百姓们信以为真,官府就难管辖。”

“暗访?那就是不放心,。不是放长线取证据,就是另有隐情。”董大学士不用费事情,就整理出一个头绪。

“这个,我也打听了。”老侯说过,董大学士笑笑:“你个老东西,回京才几年?你倒是门路多。”

老侯翻翻眼:“你忘记我当过秋闱主考官员,我的门生多。”又把董大学士望住:“你的门生也多。”

“这里用不到门生吧?”董大学士道:“既然才查,就又让恢复。必然有人上门要情,或者他们出门去还人情。只要两个家人往道观门外一蹲,就看得明明白白。”

老侯竭力绷紧面庞,是不想笑的。但让董大学士眸光一扫,没忍不住笑出来,有几分得色:“我就是这样办的,你这会儿却才有主意,看看,我又把你比下去。”

董大学士不服:“那你还扯上门生?”

“虚虚实实,实实又虚虚不是?”老侯慢慢收起笑容,肃然的出现赞赏:“太子殿下更进益了,这一回虚实玩得漂亮。”

董大学士错愕:“与道观过不去的,是太子?”

“不然我请你来做什么!总是事涉到加寿,我才急着叫你。”老侯拿起茶盏喝上一口,又说上一句:“还浪费我的好茶不是?”

他们两个人玩笑惯了,董大学士不放在心上,也瞬间就猜测彻底:“果然,明天的书不能讲贤后,这贤字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用。”

“酷吏有酷吏的时辰,贤后是贤后的钟点儿。明天,讲一讲历朝和近些年来的巫术聚众吧。”老侯见他想到,把案几上几个纸卷儿送过去:“这是我一早收拾出来的,你看看不满意,再自己添上些,细细地对加寿说明白。”

董大学士接在手里,点头感叹:“这一点上,我服你。你想的比我周到。”

“不周到不行,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吓一跳。宫里的总管太监都往道观里求符,有个小道士嘴不紧,一包子糖就哄出来话。把皇后宫中的柳义说出来。”

董大学士冷笑一声,老侯又道:“我派去的家人,看着他们往梁山王府、忠勇王府,这刚开门就过去,难道不是她们家的女眷求的情?”

“王妃们求情,又有总管太监献身,只能是中宫娘娘插手这事。”董大学士接上:“所以冷捕头提醒你,是怕有人也往加寿面前去说。”

老侯眉头攒起,眸光森冷:“能求到宫里,也就能求到加寿面前。这有何难?加寿小,不会信这个。但保不住她身边的侍候人,她的侍候人是太后精心挑选,太后尚在,未必就敢中招。但太子府上的旧家人,是娘娘使唤过的,就不好说。”

“这书,是要好好的说上一通才行!就是没有事情出来。防微杜渐,也要天天提着。”董大学士在这里不怀好意:“也免得加寿像她!”

她?

老侯眸光一闪,带着蔑视。

他和董大学士没有直提名姓,但一人一句的说出来。

“当年太上皇定他们家的亲事,我在京里,我就没看出好在哪里。”

“身份不同,这是故去的老儿视若珍宝的人,他看得跟眼珠子一样,为的不就是许给太子殿下。”

“现太子也不错,但随皇上不随她。”

“这门亲事她不肯,才有那去世的老儿和小袁闹上一场,小袁骨头硬,把他生生顶到南墙上。我冷眼看着,现在过了明路是太后的孙女儿,她倒又笼络上来。”

“不得不防啊。没有人规劝她,怕还要生事情。得把加寿教出息,防备也好,出众也好,反正比她好!”

你一言,我一句的,两个老人说到中午。老侯让烫酒,对大学士显摆:“这还是我从山西回来带来的酒,埋在树底下,兵乱的时候也没有损坏。”

吃过,大学士出门回家。坐到轿子里,他眯着眼心里浮出那个人名。

娘娘!

不过是个平庸罢了。

......

第二天董大学士果然对加寿说的是历朝与巫术有关的故事,第三天,老侯又历说这些事件带来的危害。

加寿就去问太子:“信巫术真的陷害天下?”

太子正为皇后受鼓惑不自在,闻言面色一沉,冷冷回答:“是的!”加寿这下子更信,就对太子道:“那我去告诉家人,不许有人信这个,也不许有人把不好的东西拿到我面前来。”

“是要说说。”太子认真的道:“你我都身份不同,不好的东西不能见。仔细中了什么,伤到你不好,伤到我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