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 第二百七十三章,把加寿疼爱到底(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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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侯府的老太太孙氏,出于关切,她是太关切了,又因为以她所想,袁家亲戚俱系外官,飞来横福不见得是好事,定下小姑娘的亲事虽好,但你们宫中无人照应,京里除去南安侯府和几家亲戚也无人照应。

南安侯府照应的再好,也不是直系亲属。还有南安侯钟恒沛过于年青,袭爵并不是在政事上有所建树,同他的祖父圣眷不能相比。

别看是祖父的孙子,换个人圣眷上就是两回事。

祖父能说得动的话,孙子出面毫无作用。

加寿姑娘的亲事再好,无父母祖父母等直系亲属在侧周护,孙氏老太太才担忧一声儿。

安老太太心想你的担心,和我找到四枚白玉以前的担心,如出一辙。她只谢过,并不放心上。老孙氏和侯夫人不过提醒,也不会在大喜兴头上一直败兴致。

这就又把恭喜的话重新说起,又说到彼此家事,老孙氏和侯夫人恭维老太太有好孙女儿,又有好曾孙女儿,顺便的,把掌珠着实的夸上几句。

安老太太进门的时候留意,见文章侯府的另外三房,不是另外居住,而是他们原有院门堵上,盖上高墙以隔开。

做好老孙氏和侯夫人抱怨掌珠准备,却听到她们赞不绝口。老太太何等精明,粗略一想就清楚掌珠在这里做歹人,对面这二位完全落下好人。

不然怎会夸得这么情真意切?

等她们说过,老太太把来意郑重提出:“倒不是为掌珠才特地过来,是我既然进京,我那嫂嫂的灵位前要上炷香。”

在这里暖暖地笑着:“撇下我的寿姐儿,我出宫这半天,头一件就是给她上香,才先往你这府里来,再来看看亲戚们,掌珠也要看,又沾上她姑祖母的光,我就先往这里来。”

去世的前南安侯夫人,从老太太这边算,是掌珠的舅祖母。但掌珠已嫁韩世拓,从文章侯府韩家算过,是掌珠的姑祖母。

前南安侯夫人,依她的遗言是葬在娘家,虽然南安侯府家庙上也有她一个灵位,但老太太往韩府里上香,这并没有错。

老太太孙氏和侯夫人听过,喜欢得眼睛都没了缝。逝者已去,生人要过。活着的人,脸面上光彩最重要。

安老太太和南安侯夫姑嫂一生不和,但她从京里回来,还能想到来上炷香,文章侯府这就有了面子。

不错有了面子,孙氏老太太自作主张的,把老太太和前南安侯夫人的关系往近里说。

“是啊,以前虽误会,也是一家人呐,回来了能不想着。”

老孙氏发挥精明,把老太太和自己小姑子前南安侯夫人的一生矛盾,说成是误会。这样她明天对着亲戚们吹嘘老太太来上香,可以正大光明地把以前的名声扳回:“她们不过是误会。”

侯夫人跟着吹捧几句,安老太太也无异议,要水洗手,掌珠也陪着,方明珠倒不必去,前南安侯夫人也不认得她,上过香,老太太就敢再坐:“怕加寿找我,我抓紧回兄长府上看看,前几天累亲戚们等我,偏是出不来宫。我能再跑一家亲戚,就再走一家。”

老孙氏和侯夫人带着掌珠送出大门,见跟老太太出来的人,果然是宫中的太监。车,也是宝马香车,光华非凡。

方明珠依依惜别,问几时能去和老太太请安,老太太含笑如实相告:“寿姐儿才进京,虽娘娘疼爱,但一时半会儿的离不开我,你进不了宫,三两月里我若还出来,就让人叫你母女过来说话,若是钟点儿紧凑,可就有日子我们见不成。”

进宫出宫都非易事,方明珠也无话可说,只说不要把自己母女忘记,记得来找才好。

老太太上车离去,方明珠也就此告辞。街口拐角处,三个人站着。文章侯对兄弟二老爷和四老爷道:“看看,袁家的亲事不虚假吧,这车是宫车。”

二老爷脸气得更黑。

四老爷也瘪了气球似的泄气:“袁家又高了,这就更没办法治你儿媳妇。”

自从兄弟们分出去后,文章侯夹在中间送银子,还要受气。他是适才回府,见到老太太宫车出来,文章侯转头就去找兄弟们来看,以震吓他们不要再生出和掌珠作对的心。

就文章侯知道的,二老爷在分出去后,挑唆几家御史打算弹劾自己和韩世拓父子,是文章侯压下来的。

又有四老爷出城找年老长者,还打算借年节再教训掌珠,虽然最后掌珠从来不听,教训的全是文章侯夫妻和老孙氏。

为让兄弟们死心,背后安生。文章侯把他们拉到这里等着,亲眼见到为老太太赶车的是太监,二老爷和四老爷眼前一黑,都觉得真没天理啊,世拓媳妇的娘家,那位老太太借着许个亲事,腰杆子一天比一天硬。

他们郁郁而回,而文章侯心情不错的回去。进府门,母亲老孙氏和妻子侯夫人争着告诉他加寿的亲事怎么怎么得中宫的意儿,又有老太太特意地来上香,文章侯大喜,对掌珠余下的气,也就消得差不多。

他的儿子韩世拓差使由袁家来,文章侯早就不生气,不过有时候让二老爷和四老爷说上几句,心里自己端着不放下。

这就放下来时,三太太又上门。三老爷总寄银子回来,三太太常来奉承。三太太听说安家老太太过来的行事和言语,添油加醋的夸上几句,留在这里用过饭,韩家今天算很尽兴。

隔开几条街,柳丞相家里,还在生气。

……

柳丞相已经闷气好几天。能当丞相,是谨慎人。在三天里,柳丞相再三再四的打听外孙英敏小殿下亲事的详细情节,觉得无一遗漏时,在今天把柳家所有能得用的人,全叫到家里来。

柳至进门的时候,见到今天人齐全,吓了一跳。

他是柳丞相的侄子,他的父亲也在这里,柳至先问自己的爹:“伯父今天给我们什么好吃的,全都叫回来。”

就是柳至自己,也是让找回来的。

他的父亲脸色难看:“闭嘴坐下。”柳至见到不对,但怎么也想不到与小袁女儿有关,就找个位置坐下。

片刻后,又过来几个人,这就算人到齐。都不明就里,都看向柳丞相。个中有几个猜出来的,又不敢先说,眸光也在柳丞相面上。

柳丞相面沉如水:“你们都是我柳家的大好儿郎,现在,一件大事情出来,你们可都听说过?”有人没想到,就问:“您请说,是哪件?”

“英敏小殿下的亲事,竟然许给一个没有根基的人,实在让我痛心。”柳丞相的痛心,一直蔓延到面上,眸子一紧,水光波出。

柳至险些没笑出来,忙用手掩时,让他父亲见到。他的父亲狠狠瞪过来,沉声也恼道:“我知道你和袁训相处得好,但相处得好,与耽误英敏小殿下是两回事。”

柳至能位列太子党中三近臣,不仅因为他是太子妃族弟,还有他为人能干。见伯父、父亲等长辈皆如临大敌模样,柳至心想让我听听你们为什么这么说,先弄明白原因。他就不说话,把脸重新一板,跟庙里不笑的四天王似的,只把耳朵支起来。

另一位柳家的长辈,他何止痛心,简直痛心疾首。而且呢,捶胸顿足。他是坐着的,手捶着胸还好表现,这脚顿着地,总透着古怪。

柳至忍住笑,又眼角瞥见几个年青兄弟也皆有笑,听这位长辈沉痛出声:“太子妃殿下两胎小殿下皆没养住,好容易的,虔诚发愿,又有家中女眷一年到头,不住佛前敬香,好容易的感动上天,英敏小殿下稳度天花厄,这就要开蒙,太子殿下是当他储君来教导啊,这亲事上,为给太子妃臂膀,早就把家里姑娘们用心教导,”

在这里,他真的哭出来了,他说不下去了。

柳至的脸沉下来,他完全意识到今天要说的不是小事情。因为这位泣不成声的长辈,他的膝下就有两个姑娘,一个嫡一个庶,全长英敏小殿下两岁。加寿的亲事,动摇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