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城郡王生气地道:“我倒是想起来,就是得起得来!这两个我不惹,你也少插话!再来,谁要你讨好陈留郡王!是辅国公府姑母的小儿子,龙十公子没几天就生日,你在这里,我备几样东西,你去道个喜。”
项城郡王妃冷笑:“多少年不跟她走动?今年要我去拜见她?别记挂了,嫡长女早归了别人。”
“啪!”
项城郡王拍了案几,怒道:“你不去就滚吧!我另安排人去。”项城郡王妃一惊以后,掩面痛哭:“就知道你忘不了她,你忘不了她,她已经是别人的人。她如今有太后当靠山,你更后悔不是?有此时后悔的,当年你怎么不把她抢到手。嫡长女好名头儿?其实谁不知道她是过继的。她是姑小姐才是!”
项城郡王一掀帘子出来,真的另外安排心腹的人往辅国公府给小十生日道喜。打发人走了以后,他松一口气。想想妻子的话,不无好笑。
自语道:“谁要巴结陈留!他要没有那舅爷,谁要正眼看他一眼!”
不想进帐篷看妻子泪眼,带过马,项城郡王往中军去看热闹。
……
他到的时候看了一个尾巴,见到约有几十鼻青脸肿的人,一半是萧观的人,一半是葛通的人。陈留郡王到了,和龙氏兄弟铁青着脸。
梁山王妃抚着霍德宝,当众哄着他:“你别生气了,跟你开玩笑呢。”霍德宝现在知道是耍他,气鼓鼓道:“要我别生气可以,”手指其中一个亲兵,让他的爹回来,第一巴掌煽倒的就是他。
“让他把问我的话,当面再问一回。”
萧观冷笑:“小子!有人哄,你吃个哄吧。别不识相,惹得我来脾气,又来一堆不三不四的人来装打抱不平。”
不三不四的人,陈留郡王清清嗓子:“从老王爷开始,贵王府爱兵如子。到王爷这里,年青,变了味儿是有的。”
“放屁!”萧观怒目与他:“你不敬本王,敢犯军纪!”
陈留郡王撸撸袖子:“我当兵几十年,今儿才知道王爷包庇手下羞辱一个孩子,居然我犯军纪!”
霍德宝见到有人帮,小性子足足的,跳到那亲兵面前质问他:“你敢问我吗?没种的蛋,你不敢问!”
龙氏兄弟哈哈笑出来:“你小子有种。”
亲兵肿着个脸大怒:“问你怎么了?你爹是谁!你新来的没见过,这话不能问吗!”
霍德宝跳起来,小身子几乎撞上他鼻子尖,尖声骂道:“我爹是你祖宗,是你曾祖宗,是你高祖宗!”
陈留郡王的人起哄:“骂的好,好样的!”萧观气的大脸发白,王妃本就不赞成他耍弄孩子,见状对他轻摇头,萧观忍气没有出声。
霍德宝大摇大摆回到葛通身边,对他仰面:“父亲,前几天你不在,我是不懂,我要是懂,早把他们蛋拧下来。”
龙怀城大笑:“这小子,当兵没几天,粗话先学一堆。”葛通拍拍儿子脑袋,对萧观又狠瞪一眼,吩咐送儿子来的人:“收拾东西,咱们回郡王那去。”
“宝倌!”萧衍勇去过京里,认得,开心的握住霍德宝手:“还记得我吗?在舅舅家里,哦,在忠毅侯府上,在执瑜的房里,我们一处玩耍。”
“勇哥儿?”霍德宝叫出他的名字,喜笑颜开:“你也在这里?太好了,快带我去见一只鱼和一只兔子。他们来了,竟然不到军中来吗?那就是在大同?”
陈留郡王糊涂了:“什么是一只鱼和一只兔子?”龙氏兄弟没有人回答。郡王就指名问:“老六老七,你们去年在京里,这是什么古记儿?”
龙六龙七还没有回答,萧衍勇笑道:“执瑜执璞不在这里,”
“咳咳,”陈留郡王和龙氏兄弟全让口水呛住。都是一个心思,这是个什么名字。
下一句,萧衍勇热情的对霍德宝道:“你来了真好,咱们序过齿,我记得你今年八岁,”
霍德宝乐得点头:“你还记得,真好。”
“八岁你就来了,你比我还强呢。我去年来的,比有人的儿子强!”萧衍勇说到这里,压低嗓音告诉霍德宝:“战哥儿没来,王爷嫉妒咱们。”
霍德宝是小而见识少,不是笨蛋。这一下子明白了,眨眼间就有一个主意。
挣脱萧衍勇的手,霍德宝来到萧观面前,大声道:“战哥儿没功夫来!他成天侍候加福姐姐还来不及!他呀,就会跟在加福姐姐后面!”
吐一记舌头,拔腿跑了回来。
陈留郡王放声大笑,边笑边翘大拇指:“好儿子,这样儿子才叫好!”
龙怀城大笑:“家风好这是。”
梁山王妃抬一抬手,有她在,笑的人给面子的住了笑。梁山王妃柔声对霍德宝道:“谁不知道加福是战哥定下的亲,他们俩个打小儿一处吃一处睡,一处长大,谁也离不开谁,你呀,可别说的意思全变了。”
霍德宝对她嘿嘿:“我说的是实话,加福姐姐不来,战哥儿才不会来。”
梁山王妃也想笑,这还真是句实话。但当着人呢,为了丈夫颜面,王妃告诉霍德宝:“让你说中了,战哥儿要来,加福陪着呢。”又取笑一下霍德宝:“以后你有媳妇儿,也能一样这样的好,那就好了。”
哪怕萧观的脸由刚才的气白又气成通红,追问王妃霍德宝的话真不真?他的儿子,怎么能跟着姑娘后面转呢…。项城郡王毅然转身,不想再听这热闹。
长平郡王拦下他:“不看会儿再走?”
“看什么,这是拼儿子。真想得出来,一出子一出子的拼,要是拼舅父,咱们哪里拼得起。”项城郡王脱口而出后,才想到自己说了什么。
长平郡王却没有认真思量这话,觉得项城郡王的话有道理,道:“那我也走,让这两个从天拼到地去吧!”
回到自己营地,项城郡王只觉得一股悲凉上心头。他的妻子说他讨好陈留郡王妃,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他让去给小十庆生日,要讨好的是那舅爷。
忠毅侯袁训,才是项城郡王的一点痛不可当。项城郡王叹着气走进帐篷。
…。
殿角的桃花掩映在雕刻精美的飞鸟和瑞草之中,为皇宫内院的春天添上无端妍丽。
皇后斜倚在栏下沉思,已是中年的她,还是妍丽不弱于桃花的容貌。但她不时闪动一下的长长眼睫,想的并不是春天情事。
宫门上走进宫女,走到这里停下,轻声的打断:“娘娘,董夫人给娘娘请安。”
皇后浅浅的笑了:“请她进来。”宫女答应走开,皇后回到殿中,在宫女侍候坐回宝座,往外面打量着。
回话的宫女再回来,同行的还有几个迎接的太监。余下的,一位中年妇人,和两个跟进宫的从人。
从人们在殿外跪下,中年妇人独自进来。行过大礼,皇后笑吟吟,显然见到她有喜欢的地方。
董夫人,是董仲现之母,董大学士的儿媳,如今董家的主母。她在袁训等离京以后,忽然成了皇后面前的大红人儿。
有一些特权,比如左顾右盼几眼,不用明说,皇后就摆手,宫女退下,只留下心腹的一个女官在这里侍候。
“又有什么说的?”皇后含笑。
董夫人恭恭敬敬:“我家老太爷说,加喜儿本月过生日,娘娘您想来记得,您打算怎么操办,老太爷说提前准备礼物。”
老太爷,指的只能是董大学士。这话不是董大学士请教的话,而是对皇后的指点。
皇后会意:“不瞒你说,我也正想这件事情呢。虽然皇上还是生柳至的气,还是不恢复他官职,但云若回回来请安,太后是见的。算起来,加喜是我柳家的人,她就要一周岁了,抓周是个大事情,怎么能随意?再说太后也不答应随意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