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 第六百六十一章,扳回(4/4)

谅他陈留郡王怎么敢一家独大?

旧事回想,思虑颇多。但旧事不能回头,再思虑也无用处。不如用在当下,梁山老王叹道:“火药似遇到林允文就出头的人也就罢了,全不知天地之恩,皇上之恩。但余下的人,能扳回的,咱们尽心尽力的扳回来吧。杀个尸横遍野,也让林允文笑话。”

这一席话,梁山老王的心里话没有尽吐,但也听得人人动容,耸眉明白老王的心情。

在他说完后,从太子到楚甫等人,都是一声:“是”,并且对二位老王恭敬的一瞥。

常伏霖站了起来,朗声道:“听过二位老王爷的点拨,我有了一个主意。”

“你说。”太子对他含笑。同行有日,太子视常伏霖也为亲信之人,盼着他能拿出大家认可的主张,太子面上也有光辉。

温和的笑意,直浸到常伏霖心头。常伏霖悄悄对袁训含笑,饮水思源,源头却在这里。

不敢多耽搁,回眸常伏霖回话:“臣想到家中小园子,冬天的时候看不出杂草和花草,荒了的地面上,臣更以为无用,吩咐看园子的来年多种。看园子的回臣,说等春天以后,再种不迟。臣以为他无用,反斥责他春天以后,还种什么?一年之计在于春,想这奴才竟不知道。”

“呵呵,”张大学士笑着打断他:“他说的是,正是春天以后,你才能知道。”

常伏霜垂垂手:“正是这话,看园子的当时没回,不过他回了,臣也不会明白。来年春天,臣把这事忘记。不想他来回臣,说荒地上生出来好些牡丹芍药的,花开的有碗口大。臣不信,过去一看,果然有名家之态,倒让臣好生惊奇。”

太子和齐王点头:“这是个懂花草的家人。”

“因此就眼下的事来说,臣想,林允文到的地方,一把子的挖根去土,真真如老王爷所说,让他笑话!不如春风回暖,名花杂草生长后,再次去枝斩根。要论春风回暖,莫过于治其首恶者,劝其从恶者。但从恶的人,他肯从恶,不是道理上不清楚,就在是非上不明白。现放着楚甫廖学二位文采高,再来第二把春风。如今咱们不能把大天教主调来这里,却能与当地名士一论风采,纠正民风,民风一正,人心自然归正。”

常伏霖说的大天教主,是指京中西贝。

说完,他兴奋的已是双颊微红。

楚甫和廖学就差拍案而起,脱口道:“好!”但谦虚地道:“常五兄乃是京中才子,我们怎么敢当文采高?”

常伏霖笑道:“好吧,我不谦虚回去,当差呢,你推我让不办了不成?两件事,咱们任选一件。一,请太子殿下和齐王殿下做主,借用本地衙门,公审大天教鼓惑人心之事。主持的人,为民众解决家事,定下章法,以明是非。”

“这个好。”太子和齐王喜笑颜开。

“第二件,与当地名士唱和。效仿你们的老师阮英明,在京中高台论文那一回。小二那天羽扇纶巾,颇有周郎之态。你们敢否?”

常伏霖的话音一落,房中笑声起来。楚甫廖学更是手指住他有狂生态,只为殿下在,才没有肆意大笑。只是指责:“你呀你呀,不用你激将,我们应下。”

下一句,楚甫廖学望向袁训,邀请道:“忠毅侯,我们老师往常说起来,最让他忌惮的人只有你了。中状元也是与你打赌,你来不来?请上你,咱们三人一起在此地与名士唱和如何?”

袁训摆手:“别找我!我看着你们老师,隔十里地闻得到酸文气。我跟你们上台,办下这事,是我的能耐,还是你们的本事?你家老师不是好缠的,到时候无赖一大堆,我惹不起。我台下去自在的逛,等着看你们诗书不行,回京笑话他去。”

楚甫廖学还要再请,镇南老王也是摆手:“别寻他,这是个揽总儿哪里出错哪里去的人。你把他揪上,谁总管呢?”梁山老王也是这样说,袁训还是原话,准备由门生取笑二。

楚甫廖学拿他没办法:“侯爷你这一回如不了愿,你不想想,我们去年到这里,先行呆上数月。不奉旨不出门儿,但此地名士打听一二,品性在肚子里,不怕说不过他们?”

“说得过,那是殿下主持有功,更说不好,我在台下咳嗽一声打个喷嚏提醒有功,你们以为功劳就是自己的?”袁训嘻嘻。

楚甫廖学瞠目结舌:“什么是老师口中的无赖,这就知道一回。”

这就商议定,明天准备,停当后一一进展。

外面天色已过子时,大家去睡。

齐王挂念念姐儿,问了问,她和加寿去睡了,齐王放下心:“这就多了伴儿。”

……

加寿房中,孩子们嘻嘻哈哈的闹上半天,还没有睡着。

元皓还是不解,从床里欠起身子,对睡在最外面的念姐儿作个打量,还是嘟囔:“为什么你要跟加寿姐姐睡,你在这里,元皓还有地方吗?”

好孩子从加福床上探出身子:“你五岁了,过了年了,你为什么还装姑娘?”

“元皓睡觉的时候就是姑娘,打拳的时候就是小子,你管得着吗?”元皓黑下脸儿。

韩正经和香姐儿在一起,从他的被窝里也出声,恼火地道:“睡觉!你们俩个,又胡闹了,又不听话是不是?”

“闭嘴!”好孩子大怒。

“生得不好你别说话!”元皓也大怒。

韩正经好心提醒:“胖孩子你用了好孩子的话?”

好孩子一想也是,对胖孩子提意见:“别学我说话!”

韩正经借机缩回脑袋,呼呼故意的,不再理会。

好孩子也不说话的时候,元皓还是不时对念姐儿念叨一句:“怎么你睡在元皓大老虎的位置上,大老虎昨天还睡在外面,今天只能当枕头,它多憋屈不是?”

念姐儿忍住笑,装睡不理他。

元皓把自己脑袋下大布偶推一推,撇着嘴儿才算安生。

…。

睡得虽然晚,齐王醒得很早。打过春,天气没转暖,也亮得早。院子里呼呼拳脚声,棍棒声里,齐王揉揉眼睛:“我晚了?”出来打算看袁训父子们练功,却见到几个最小的孩子舞着木棒虎虎有力。

小六会舞成套的棍,打得地面啪啪作响。

韩正经,齐王昨夜知道这是文章侯的儿子,一本正经的摆弄姿势。

夹在里面挑衅的,不时用棍进击一下小六,再逗一下韩正经的,虽然挨不着,就是没事儿挑个事儿的,是胖元皓。

齐王对长公主的这爱子多看几眼:“你都开始学功夫了?”

“是啊,我还会背逍遥游,会背孟子,会背……”

厨房里好孩子伸出个头:“舅母今天早上做大包子,天天在家里做的那种。”

“我来了!”元皓不再贫嘴,丢下齐王,把棍也丢开,跑到厨房门外扎下马步,又吆喝小六:“六表哥,那边给你,快来的哟。”小六也丢了棒,但有表哥的范儿:“正经你去不去?”

韩正经道:“练功呢,要用心。”小六就不打扰他,自己过去。

齐王纳闷:“这里厨房还要哼哈二将?”

念姐儿从房里出来,嫣然解释:“这是贪吃占风头儿的二将,等着第一笼的包子到手,不占住地方可怎么行?”

齐王回身,见念姐儿今天打扮别致,一件青色无花无朵的男装,把雪白脸儿衬得碧空般干净。眉儿眼儿,比寻常动人出来。

身为未婚夫,此时心头不动,好似没有情意。齐王就动了心,凑近一步取笑:“有长辈在了是不是?你还肯不肯继续跟着我?还是不是那出京以后,还扭捏的不肯跟我多走一步的人?”

念姐儿给他一个嗔怪的眼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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