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红脸,忙道:“这话太难听。”
“这是大弟的原话。”
黑加福这话还不如不说,赵淳心头突突的跳着,平时也是机灵孩子,但硬生生迷乎片刻才弄懂。
吃吃道:“你们全知道我不是真心的?”
他说的异常艰难。
担惊受怕自以为是个秘密,却没想到早就人人看穿,泰然面对这事情说说是容易的,真的若无其事哪是容易事儿?
黑加福更加鄙夷:“当然,我们全知道,怎么,你还以为能瞒得过我,大弟、二弟、征哥。祖父吗?”
赵淳脑后有凉气上来,梁山老王萧观的怒容或斥责,是他过不去的坎儿。
哪怕他口口声声咬死“真心求亲”这话,老王爷竟然也是看得出来的。
其实想想也简单,萧镇等孩子们都能看懂的心思,萧观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顺着这样一想,赵淳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由此可见,太上皇、长公主、陈留郡王都心中有数。
自己在他们心中将成什么模样?不敌梁山老王,就拿个姑娘当挡箭牌。
赵淳茫然,不知身在何方,只知道眼前和脑后一圈儿的嘈杂,有无数声音在骂。
“胆小如鼠。”
“不,这叫丧尽天良。”
“不,这叫道德败坏。”
“不,这叫。”
另一个嗓音把他叫醒:“喂,你着魔了不成?”赵淳一看,脸红的就更厉害,心也更发虚。黑加福旁边不知何时多出来好几个,有萧镇、有乖宝舅母、有袁征。
说话的,正是萧镇。
赵淳干巴巴地回:“我,想心事,”觉得这是个好解释,强行打个哈哈:“啊哈,我想事儿呢,你们出来有事吗?”
正要说没事请回船舱吧,他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说他不入流招数的萧镇,萧镇大刺刺道:“你能有什么事儿要想,至多不过是担心祖父骂。”
赵淳觉得身上血淋淋,最后一层用来遮羞的皮,让萧镇这句话剥走。
他不能服输啊,硬着头皮抗衡:“才不是,我是诚心求亲,为什么要怕。”
四下里一片寂静,大家都用诡异的小眼神儿望着他。赵淳发现自己说了什么,恨不能呻吟出来。
他说的都是什么,除去祖父是诚心提亲,他几时诚心过。他刚刚不是才陪过不是?
把他的难过看在眼里,萧镇捧腹大笑:“哈哈哈哈,我就说这个人没品行吧,样样往不入流里走,你们还不信,现在可以信我了吧?哈哈,他居然说诚心。”
长长的吐一回舌头:“丢死人了,丢人的来求亲事,这就是长女干的好事情。”
转身对船舱就跑,还一边喊着袁国夫人:“曾祖母,这个丢人的又骗人了,你要好好管管长女,尽招不入流的”
一双手臂过来抱起萧镇身子,阻拦他不能回船舱。分一只手盖住萧镇嘴巴。赵淳低声恳求的话,也到萧镇耳边:“好镇哥,你少说一句吧。”
萧镇把他的手推开,叉起腰身:“我为什么要少说,”下巴对着天上一抬:“别又哄我们,说你有诚心,怎么可能呢?长女从来只招来丢人的人。”
黑加福今天晚上很“闺秀”,继续一旁安静的站着。当然,她决计不会是伤心。而是怕自己一回话,萧镇和赵淳就没的吵,是个看热闹的心。
安书兰笑眯眯反驳:“镇哥,不要这样说姐姐。”
萧镇说的正顺嘴,又难得长女没回话,怎么肯不说,拍着胸脯笑道:“乖宝舅母,你应该向着镇哥一个晚上,今天晚上不要理会长女,”
手再一指赵淳:“有这个丢人的在一天,长女丢尽颜面,咱们都和长女绝交吧。”
安书兰认真的打量赵淳,总是说公道话:“赵小爷也不丢人,就算赵小爷丢人,也与静姝无关。咱们为什么要和静姝绝交,我第一个不答应。”
黑加福咧咧嘴儿。
袁征举手:“我第二个不答应,我不和大姐绝交。”
黑加福咧咧嘴儿。
说话声里,赵淳彻底的冷静下来。不管他是什么心情,他可以向黑加福赔礼,却不愿输给一口一个“不入流”的萧镇。
他挺直身子:“镇哥,你们过来就是消遣我的吗?那请听我说实话。亲事由长辈之命,媒妁之言。我求亲是不合规矩了些,但祖父提亲出自深思。所以,我的诚心或者不诚心,不由你判定。”
萧镇得瑟的笑了:“我哪有功夫消遣你?如果太闲了,我左手数右手也不会理你。但你碍我的眼,我不得不来。”
“请说。”赵淳拿出大人对孩子的沉稳,哪怕他只算大孩子少年。并且在心里告诫自己,同镇哥生气不划算,他和他的祖父一样,是个难缠的家伙。
萧镇轻描淡写:“自从上船你就心事重重,可见你不入流的地方颇多,只顾自己,全然不想想我大舅舅好心请你去做客,陈留郡王祖父还打算带你去京里,你应该有个客人的模样吧?我曾祖母以为大舅舅慢待你,每天都要问呢。”
孩子们对于长辈们,方便的称呼就是清一色的祖父,或者曾祖母。外曾祖母和外太姑父这话,叫的比较少。
在萧镇的话里,赵淳如遭雷击。喃喃道:“是吗?我有这般失礼”
这可不是他埃
早早跟随祖父,不怕苦,不怕累,堪称家里的骄傲,这个才是他。
这一刻,赵淳无地自容。
他不是骄横少年,不然怎么会把赔礼放在心底久久解不开。尴尬中,对着萧镇行礼,结结巴巴:“多谢你告诉我”
萧镇才是真正的骄横小少年,小手一挥:“你不用放在心上,横竖你是个丢人的。”
赵淳哭笑不得,有在别人认错的时候说这句的吗?但不是头一天和梁山王府打交道,如果不想动嘴动拳脚的话,装听不见是最佳选择。
无意中,赵淳已然学会梁山王府的家风之一。那就是不顺耳朵就装着这些话压根儿没有说。
接下来顺理成章的听不见了。
赵淳却没有发觉。
他下一句郑重保证:“我会当个好客人,我其实很会作客。”
黑加福依然眉头也不抬,萧镇耸耸肩头继续表示他不放在心上,那神情还是刚才的话意,反正你丢人不是吗?
袁征和安书兰高兴了,一起夸他。
安书兰用力点头:“你懂了,我们就可以放心了。毕竟带上了你,总要照应。”
乖宝舅母这一路上得到所有人的照应,她很乐意照应别人。
袁征笑道:“成,那你放心吧,等回京去见到我祖父忠毅侯,我会说你不好,让祖父不要答应。”
赵淳心头一宽。
祖父赵大人说他和忠毅侯有交情,有时候赵淳担心侯爷答应亲事,他可怎么面对?
这就可以放心,拱手向袁征,感激地道:“多谢征哥。”
“没事儿,反正你也配不上我大姐。”袁征说的自然而又快快乐乐。
在袁征来看,赵淳不诚心,自己这样说没有错。
赵淳的感激一下子掉落,他狐疑地望着袁征,眉头攒动想了又想,忽觉顿悟,失声怪叫:“你们?这般瞧不起我?”
敢情打他求亲开始,在别人眼里不见得不诚心,而是不般配。
“咦,你本来就是配不上埃”萧镇、袁征、安书兰奇怪了,异口同声的回答,小脸儿上各有浓浓的诧异。
仿佛反问,这句难道不是真理吗。
赵淳想不通他哪来的火气,按说他不诚心的求亲,又何必动怒。而事实上,两家的家世不能说儿女亲事不般配,但确实悬殊。毕竟梁山王府的子弟寻亲事,只能往低里寻。
但是这火气“腾”的蹿到头顶,把赵淳的整个人都似点着。
他生气地道:“我哪里配不上,我也是挺好的。”
萧镇大大咧咧:“你丢人。”
赵淳气呼呼。
袁征诚恳:“在所有求亲的人中间,你是最差的那个。”扳起手指,袁征算着:“祖父说英雄不论出身,咱们不说门第。你功夫并不过人,总觉得自己好,虽也比我好,但我到你这年纪,我会比你好。律哥也会比你好。和人交往也不出色。”
赵淳愕然。
他这个时候才想到,黑加福姑娘哪能另外没有倾慕的人?至于别的缺点,他都没听到。
是谁?
有酸意直冲赵淳脑海。
安书兰好心好意地解释:“静姝要配的人,又能耐又得体又对她很好很好很好。”
黑加福在一旁笑的“得体而又矜持”,只有眸中有两簇得意的小火苗,晃啊晃啊的闪动着。
三个孩子摆手:“说完了,我们走了,你可以安心当客人了,这亲事不会成的,我们帮你。”
把黑加福簇拥着回去。
在他们的背后,赵淳久久僵立,感受心头万马奔腾的羞辱感。此时,他真的认为自己丢人,竟然从没有让别人看上过。
对于一个边城好少年来说,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甲板上空空,已看不到再有第二个人。赵淳对着空甲板挥舞拳头:“我才不丢人呢,我很讨人喜欢,我生的不错,我下苦功学功夫”
忽然他沮丧满面,原来,他真的一直在丢颜面啊,还是让自己弄丢的。
怎么捡回来呢?
黑加福的俏丽容颜撞击到眼前,赵淳没有原因的红了脸。原来,她生的还真是好看呢,特别是在她文静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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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没有错字,仔检查好些遍。如有,也不能修改了。
黑加福成亲,最重要的是新郎倌怎么想,所以从前面开始写。把一些应该展开的展开了。
下一章,不知道哪天,写出来就发了。
推荐新书,已开更。错嫁权臣:商女不服输。
两本错嫁都没有写好,本不想用这个名字,不过得到编辑首肯,也契合仔心愿,如坚持侯门八百万字时心情一样,其实愿意坚持错嫁这个名字。
刚好,遂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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