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镇回答的不会情愿:“我们送抹身的水。”
“舅祖母,”
长公主一本正经:“我带医生过去。”
黑加福又看向安白氏,大眼睛盯着,安白氏笑容满面:“我送吃食。”
静姝姑娘真能干,安白氏每多过一天,就有这感觉。小小的人儿指挥的停当。
苏先终于上来,太子和容姐儿等也受黑加福调派,有条不紊的给苏先补过食水,把过脉,吃一些补药。再大家聚集,等苏先回话。
苏先指个方向:“明天打井。”
他们立即上路,苏先在车上休息。到第二天离湖已有一百里出去,本县不太敢相信。
他不认为苏先能在地下河道里探出一百里。
不知道镇南王等人的真实身份,只知道有公文是比他大的官员,统称道:“大人们,这天气的水位,打井比平时深。要是看错了,咱们多费好几天的功夫。”
镇南王皱眉:“那又怎么样?”
“您调用军队支应水,这一天得花多少钱。”本县算算账,他怕具结公文由他写,他担不起这么多的呈报。
见几个少年中过来一个,口吻还算客气:“人命值钱,还是钱值钱?打的井保管以后这里不会常旱。”
本县没有话回,唯唯诺诺。
苏先没有回他,暗河的方向会有更改,但他看得清楚,一百里内都在这个方向。
当天驻扎,当天开始打井,有士兵轮换,夜里火把高燃,换班儿的打。
“当”地一声,石头的声音出来。
把周围浮土拂开,约有一里路都是石头。
本县吐吐舌头,心想我早说会错会错,就是没有人信我。
苏先来看过,静静地道:“要把石头炸开。”
太上皇叫上太子等人开了个会,本县没有资格参与,独自在外面对着石头发呆,不知道接下去怎么办?
他不敢睡,下半夜会议结束,往官道上去的马车看在眼里。
本县问的心情也没有,等着这群不知来头的人折腾到没能耐时,估计也就走了。
这附近有湖,这方圆也时常的旱。不是他没本事,前任的前任都不行。这样想,安了他的心。
第二天见这群人接着挖,到晚上挖开约五里地,约一里深,是一整块的大石在地底。
太上皇都心如明镜:“难怪打井不出水,虽我不是工部,也看得出这是堵上。”
“堵的水位低,打井不知道深浅,打不出来就放弃,其实水在下面。”苏先说着,忽然一笑。
“恭喜老太爷,贺喜老太爷,您办了一件大事。”
太上皇让他恭维的满心里舒坦,许许有了自得:“是啊,这方圆的村落不大,亲眼见到大部分的人还能取水,想来往年死人也不会太多。所以呢,地方官不太重视。死的人不能让他们重视啊。”
回手招来太子:“这一点记下,国贼好治,嫌隙难防。”太子说声是,也有好话送给太上皇:“上一回祖父带我们来,这里没有走到,咱们就没有发现。这一回祖父带我们细细的走,凡是这样的地方不遗漏才好。”
“呆子,”太上皇怅然:“人之力,做到十之三、四已是很好。不敢求全呐。”
这话兴许为他在位时没有解决的开脱,太子不再说话。天下之大,这样的事儿这样的地方一定很多,离朝廷重视远,地方官又不精细如发的话,一方的人受苦难以传开。
太子默默的想着有朝一日他登基,他应该怎么选派地方官员。太上皇又说话了:“依你,咱们细细的走。”
太子正分心呢,怔忡一下才想到是接他的话。意见让采纳的大喜过望中,太子想也没想提高嗓音:“白静姝,带你细细的玩呢。”
黑加福可以叫自己黑加福,但别人叫她,最好是白静姝。
摇晃着脑袋:“我忙呢。”
太上皇乐了:“你的是什么?”
“周济过的村子,因没有水就没有粮,吃的也给。咱们这会子不在集市上,但幸好明儿起的三天东西,钱已开发,打发人买来分配。这是三天后的账目,我正在算多少钱,该怎么分摊。”
苏先扑哧也一乐,嘻嘻道:“我打包票,这一条随外祖父家,不随祖父,不随自家。”
镇南王佯装一沉脸:“别说我二姐丈梁山王,我不答应。”
苏先哈哈大笑起来:“我把你在这里忘记。”
私密说话,本县离得远,见他们烈日炎火下极快活的说笑,丝毫不担心打不出水丢脸面,越发弄不懂这些人。
好在到了晚上,他自以为本地官员的责任卸了大半。本省的官员赶到。有一个是镇南王军营出来的,对着镇南王激动万分。还没到面前,下马就想下跪。镇南王预先摆个手,才没有当众表露。
本省布政使五十出去,认出太上皇。不管太上皇怎么暗示他也不听,抱住太上皇衣袖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把本县看呆。
太上皇无奈:“节约点水吧,你的眼泪还能当食水用?”才把他的眼泪止住。
他们一来,诸事好办。
镇南王道:“哪里有火药能弄来?我们没本事,让人往附近城里购买炮药,和旧年没卖完的鞭炮。”
在他军中呆过的那位笑了:“附近有兵部的仓库,我们领出来过火药弹。就是梁山老王在时,制的那新东西。”
一干子的人眼睛齐唰唰亮了。
头一个坏笑的是苏先,毫不掩饰幸灾乐祸:“袁尚书曾夸口,他的留存仓库守的严紧,哈哈,有笑话看了。”
太上皇也笑,镇南王也笑,太子不想跟着笑外祖父,但他也听外祖父对别人说过:“我们在外省的仓库,别的不敢说,比户部守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