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起笑容满面:“恭喜南哥,回来的却早。”
钟南忍无可忍:“祖父,再不把话说明白了,我扭头走了啊。”
“哈哈哈,看把他着急的。”
“信里竟然没有写明白?”
钟家三位老太爷和南安侯恍然大悟:“为了让他早早赶回,我们也太高兴,忘记写缘由。”
相视一通大笑,兄弟们推着后背,扯着手臂,把气呼呼的钟南带进书房。
茶端到手上,钟南还在生气:“八百里加急送家信,让我和书慧速回。把我急的,接到信的时辰是半夜,我把王爷吼起来当时告假,那夜就奔大同。书慧看到信就哭,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我让她后面赶路,我和送信的老兵们搭伙,沾他们的光,逢驿站就换马,这不,我能不回来的早吗?兵部的马让我跑累好些匹。”
他火爆的模样更让长辈们失笑,纷纷安抚:“别急,南哥,”
“到底是什么事儿,赶紧的说吧!”钟南把茶碗一放,霍地起身,仰起脖子大吼出来。
吼过气出去不少,对着家里人目瞪口呆模样不好意思上来,讪讪地道:“跟战哥在一起长呆,学不出来好脾气。”
他这话倒也不虚假,跟战哥一处长大的人,没有人不知道和小王爷萧战相处,斯文温和别说占不到好儿,公平都要让甩出去一大截子。
钟南这样讲本是个正确解释,但话刚出来,招惹到一大个儿的麻烦。
书房外有人粗声大气的吼回来:“你天生就不好,背后倒赖上我了!”还跟着几个奶声奶气的小嗓音,都义愤填膺状:“爹爹,揍他!”
“爹爹,静姝瞧不起他。”
“爹爹,长女就会动嘴,长子代你揍他。”
钟南啼笑皆非:“我忘记战哥你在京里。”
门帘高打,粗壮的萧战手臂上抱着必须心爱的长女,左膝旁一只小手拽衣裳,走着长子萧镇。右膝旁一只小手拽衣裳,是次子萧银。
一进来,孩子们认准钟南,萧静姝一声令下:“瞧不起他!”
“哎哎哎,”三个小舌头吐动飞舞,又瞪眼睛又扭鼻子。萧战在孩子们后面负责瞪出铜铃眼:“我们在兵部里陪外祖父,见到老兵说同你一起回来,特特来看你,你居然背后正说我,还能对你客气吗?”
这还不算完,鬼脸儿做完,萧镇和萧银对着钟南冲上来:“不许你说我爹爹,看我大将军打你三百拳。”
钟南要是一般的人,只怕让吓跑。对战哥颇为了解的他,伸出双手,把两个小的拎了起来。
“打你打你,”萧镇到半空中还在拳打脚踢,萧银却乐了:“大姐大姐,这个好玩。”衣领子当家,萧银在半空中晃悠起来。
萧战怒目:“小子,放下来。”
钟南笑道:“你让他们别打我,我就放下来。”
“你胡扯,我儿子才打你。”萧战坏笑:“这一回我是讲理的吧?我很讲理。”
“我家爹爹最讲理!”萧静姝吹捧。
“讲理讲理,你是世上第一最讲理。”钟南说了句反话,把二位小小王爷放开,随即又防备他们再次发难。
萧镇琢磨琢磨,没听出正和反,对钟南夸奖一声:“这一回你说对了,得嘞,你将功补过了。”带上二弟笑眯眯回到萧战腿边,分一左一右站住,小手再次扯上萧战的衣角。
一家人有高有矮,黑的黑,白的又白,站在一起不怎么样的就令人发笑,钟南捧腹笑倒在椅子上叫着肚子痛。
“哎哟,你战哥在哪里,哪里就是可笑的,哎哟……”
孩子们瞅向萧战:“爹爹,他又笑咱们了吧,要打他吗?”
萧战一本正经:“看在他女儿就要定亲的份上,咱们饶过他这一回。”
萧静姝乐了,扳起小黑指头:“让容姐姐代他赔我好东西吧,容姐姐从海边回来,除去大舅舅送我的东西,她送我的东西,还有好些呢,我全要了。”
萧镇对她吐舌头,一家人一致对外阵线暂时瓦解:“讨嫌精,你又贪心鬼儿了。”
萧静姝在萧战手臂上俯下身子,姐弟两个相对指责起来。
钟南一个字也没有听见,原地呆若木鸡状。脑海里嗡嗡作响的只有一句话:“你女儿要定亲了,要定亲了……。”
这是萧战刚说过的话。
钟家三位老太爷含笑唤他:“南哥儿,咱们细细的说,”一看,这个人眼神飘忽不知去了哪里。
“南哥?”
轻唤几声后,钟南一晃脑袋醒了,啊呀一声对着父亲就扑。把南安侯紧紧搂在怀里,又是着急又是气急:“容姐儿定谁家,怎么没先对我说一声!”
钟南虽长久不在家里,但对女儿一样上心,才把女儿送给岳母看视,期望她能沾些袁家福禄寿喜的光彩。
这听说女儿定亲他居然还蒙在鼓里,不由得钟南恼了。
“父亲,您总得问问我吧?”
南安侯钟恒侯笑口大开:“南哥,这不是叫你赶紧的回来。”
“等我拿主意这没错,可战哥的话怎么听着是已定下来?”钟南对萧战翻脸:“战哥,别拿我女儿的亲事乱开玩笑。”
萧战双眼对天:“谁跟你开玩笑,你女儿的亲事已定下再难更改。当爹又怎么样?也得老实听着。”
“父亲!”钟南面对南安侯又要焦急。
南安侯含笑:“南哥,你看为父我面上的笑,这是一门大好的亲事。再说,别说你不当家,家里的长辈都当不得家。”
“谁这么横,敢强占我女儿?找九叔去,找寿姐儿同他说理。”钟南先横上来。
书房里的人都是一乐,异口同声地道:“太子殿下!”
……
“扑通”,钟南错愕片刻后,腿一软坐倒在地。
……。
萧战坏笑声同时响起:“好了不起的人儿,你赶紧的还硬气啊,”学着钟南说话:“找九叔说理去,找讨嫌大姐说理去,你倒是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