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 第七百四十九章 怼亲家的梁山王(2/4)

孩子们都是举一反三的脑袋,听出语病不小,执瑜执璞看加寿,觉得原因在大姐身上。就是加寿也以为原因在自己身上,加福还是笑眯眯。

当父亲的又道:“不用乱看了,是父亲违背外祖父的话,本来只能告诉一个人。就是你母亲当年用过这地道也不能知道。但是不告诉加寿也就罢了,加寿以后不会再回到这里。执瑜执璞你们是一双长子,为父我挑不出来先后。还有战哥,按祖训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不是袁家子孙不能到这里。但战哥是我们家里长大,是我们家的孩子。我不能告诉他,却不能忍心让他以后少一条退路。所以叫上加福,加寿二妹自然过来。”

执瑜执璞无话可说。当下大家发了誓,一起去看中枢之地。

……

不知小弟看完了没有?陈留郡王不时闪过这想法。在他的面前,“哈哈哈哈……”阵阵笑声从孩子们那堆里出来。

这是火炕温暖的土屋,从外面看简陋到极点,泥墙带着没有糊平的凸凹。四面是草场,却不是宝珠当年买天豹家的那个。天豹家离得远,这个草场离袁家小镇近。是邵氏张氏和方氏母女后来自己开掘出来。

袁训一行去看地道,那离不开舅舅和加寿姐姐的胖孩子可怎么办?陈留郡王暂充保姆,带着他们在这里做客。

不想袁训的时候,陈留郡王就看孩子们。在郡王的丰富阅历里,没有和小孩子打交道的经验。他自己的孩子都是不回家中看不到,曾见到袁训抱着加寿不松手,就把他一顿训斥。在今天,他认真打量一回这些小孩子们,看着新奇。

在郡王戎马的日子里,他给孩子们带去好的家世,他的孩子们给他以恭敬。像萧战元皓这种除去自家大人别人都不认的孩子,郡王见过许多。但吸引他多看几眼的,只有胖元皓,原因无二,胖元皓太伶俐不过,他知道让舅舅和加寿姐姐撇下,就故意的寻衅。谁看着他,他就跟谁别扭。

脱了鞋坐在炕上,手里捧着小碗吃东西也没堵住他的嘴。吃上一口,就道:“瘦孩子瘦孩子。”

韩正经已上他好几回当,小脸儿板一板:“食不语。”

元皓就不说话,但站到炕边上,弯腰弓膝盖,双手甩动,看样子准备跳。

小黑子在屋角嘿嘿,得到小王爷吩咐的他原地不动。

陈留郡王明知道这胖小子又生事,但不得不说:“哎哎,不许跳!”

元皓得了意,对他昂着脑袋:“瘦孩子说食不语!你却来说话。”这就占了上风是不是?得胜将军似的回去坐下,吃他的东西。

韩正经急了:“我说的是你,”

元皓对陈留郡王瞄瞄。

韩正经气呼呼:“我说,我说的是你胖孩子,不是郡王。”

元皓对陈留郡王一个鬼脸儿:“他说,他说的是你郡王,不是胖孩子。”

好孩子先吃完,推开小碗,对不好的表哥噘嘴:“不要理他,理他事情可多了。”

陈留郡王啼笑皆非地看着镇南王世子又对自己扭过胖脑袋,原样学话:“好孩子说,不要理你,理你事情可多了。”

郡王不拿出威风,只怕一路吃瘪到送还小弟。陈留郡王对跟来在一边看热闹的萧衍勇动动眼色。

萧衍勇带笑站起来,走到炕前,喝上一声扎个马步,双拳左出右回,右出左回,打得虚空有声,自己都满意,对胖孩子坏坏一笑,把拳头晃晃。在不说话的时候,一般这意思的理解普遍是不听话就揍你。

可他面对的是胖孩子,没事儿常欺负战表哥,把胖拳头晃到战表哥面前的这位。胖孩子站在炕上,也扎个马步出来。

陈留郡王点一点头,调侃他道:“你小子扎的不错,几岁学功夫能有这稳重劲儿?”

胖孩子不理他,胖拳头一左一右打出来。他没有虚空有声的力,但嘴里配上:“嘿嗬吓吓!”

打完了,歪脑袋在萧衍勇和陈留郡王面上扫来扫去,扫的不怀好意。

萧衍勇大乐:“敢情你长大了,拿嘴打拳?”

胖孩子傲气十足:“我长大了,拿西山的兵打你。”眼神在陈留郡王脸上再扫一记。

萧衍勇逗他:“你不会打拳怎么带西山的兵,就你这拳,哈哈,这是什么拳?”

胖孩子急急忙忙回答,看那激动劲儿早就话到嘴边,就等这一问。笑出小虎牙和小豁牙:“大力丸拳,走江湖卖大力丸打的拳,跟你的拳一样,有声音。”

萧衍勇垮了脸儿,胖元皓春风得意回去坐下。好孩子对他白眼儿,他也白眼儿回去。韩正经一本正经看着他,他黑着小脸儿还。看样子没吃到亏。

……

袁训推开房门进来,见到一大一小对峙。

陈留郡王抱臂,眼神挑衅。元皓站到桌子上,这样站个头儿弱的不多,他的奶妈扶着桌子,他抱胖手臂,眼神挑衅。

见到袁训,胖元皓先告状:“舅舅,他欺负我!”

陈留郡王没好气:“你一直欺负我!镇南王有多刁钻,能生出这样刁钻的儿子?”

袁训抱起元皓忍俊不禁,这哪里是镇南王的刁钻,这是长公主的家传才是。

……

初七的晚上,柳夫人打发丫头告诉柳云若的奶妈:“给小爷备进宫的衣裳。”柳云若见到没有说话。早一年他就不说,说了也没用。而今天呢,他是不想说。

一早装扮好来见母亲,柳夫人照例把他说上几句,又送去书房去柳至:“骂几句吧,省得在宫里不省心。”柳至对儿子面上一觑,柳云若感觉出父亲的眼光意味不明,本能的避让开来,再才想到应该是自己心里虚。

他不信凌离会把初一晚上的事情告诉家人,就是他告诉家人,凌洲叔父这个年没回京,也没有人对父亲说。所以只能是自己多心。

柳至不是回回都骂他,只说一句:“大了,该懂事了。”这话说过不止一回,柳云若没有一次有今天听的触目惊心。

初一晚上凌离等人的话又到他耳边,那句句点明你柳云若投个好胎才能有加喜,你不体恤家人是不孝,不为全家和袁家能关系圆满想想是不仁,不为娘娘着想是不忠,有不孝有不仁有不忠,义字还用提吗?

柳云若唯唯诺诺答应着,跟他以前答应的表情一样,但心情不再相同。

出门去,他可以骑马,但母亲让他坐车。抓住这点儿空,柳夫人是把儿子再交待一遍,而柳云若借这个可以母子对话的空间,装着不经意的问道:“怎么今天又去见加喜,是接加喜过十五吗?”

头一句,柳夫人要啐。听到第二句,柳夫人怔一怔,但她想不到儿子变了心思,那一口还是啐出来,骂道:“你担心了是不是?接加喜过年不是应该的?说起来,没接成,还是怪你。让你说着了,等下太后喜欢,我就提出来。”

柳云若挨了一啐,但心里高兴。因为这表示母亲也没看出来。现在让他说出心情不同,那多难为情。柳云若竭力回想他以前的形容,撇一撇嘴:“您要提就提呗,作什么还等太后喜欢才提。”

柳夫人还是当儿子是以前的拧劲人,误会地骂道:“你巴不得我在太后面前多碰钉子,这样就可以不接加喜,你想得美!”

“我倒不是这样想,我是觉得母亲平时就空口说白话来着。”

柳云若说完,脑袋上挨一巴掌。他揉着头,听到母亲又骂:“胡扯,我怎么空口说白话来着?”

“您天天说接加喜,说的人耳朵生茧子,跟多坚持似的。但见到太后呢,还要论个喜欢不喜欢。我看这两年都烦了,天天说接加喜多么要紧,既然要紧,太后爱听也提,不爱听也提。母亲的志气,原来只在家里。只会打我。”柳云若不服气的回,依然还是他那梗梗的小模样。

但是他再梗着不变,话里的意思却大不相同。换成以前,他深怕接加喜,才不会说这种会刺激到柳夫人,激动她心思的话。

柳夫人又给他一巴掌,寻思下说的有理。没听出儿子弄鬼,接下来的路程里,她不再念叨儿子,默默的想着,是啊,要紧的事儿,太后不爱听也要提。兴许提多了,太后听成习惯,就变得爱听。

抱着这心思到宫门下车,再到太后面前,柳夫人话也理的通顺。上前行礼,陪着笑和太后慢慢说起来。

柳云若先退下来,倒不用怎么费事寻加喜,殿中原本就有的地毯上,另铺上大锦垫,多喜、加喜、增喜添喜全在这里。

加喜穿着粉红宫衣锦袄,娇黄色的长裤,在一堆布偶中爬来滚去。这是哥哥姐姐在路上给她买的,有许多哥哥姐姐,就有许多只布偶。多喜也有,增喜添喜都有买了送来,大家堆在一处,拖着玩推着玩坐上面玩。

柳家时常的来看望,加喜认得柳云若。见他过来,把一个布老虎拽过来:“给。”这个字很清晰。

柳云若借机张开手臂:“让我抱抱。”加喜是没有意见,她今年四月里过三周岁生日,还没有到。滴着口水笑靥如花要过来,另外的人把柳云若拦住。

奶妈难以掩饰自己的吃惊,因为柳家小爷以前来时,面上虚伪一看便知。更别提从没有说过抱加喜姑娘。

奶妈担心地劝退:“小爷不抱吧,您刚从外面进来,衣裳冷手也冷。”另一个奶妈抱起加喜姑娘,哄着她重回布偶堆里玩耍。

柳云若闹个大红脸儿,意识到这里的人都知道自己不喜欢这亲事,讪讪的起了尴尬。

他的手臂虽放下去,但一直注意他一举一动的太后已看在眼里,太后也惊的眼睛一亮,是没有想到。她这个表情带的柳夫人迅速看一眼,还以为自己儿子又生了事情,但一看之下儿子张着手臂,而加喜让奶妈带开。柳夫人倒不会就此和奶妈生气,而是有扬眉吐气之感,对太后讨好的道:“您看,云若盼着接小妹妹,在家里盼的很呢。”

太后知道自己失态,哼上一声把眼光收回。太后生气袁训背着自己定亲事,但这亲事不能更改以后,她从没有一杆子打死柳云若,把他看的不能改变。

就身边的人看一看,醍醐灌顶或受到启发而更改的人多不胜数,前有古人,后继续有来者。何况是九岁时定亲,在九岁的年纪拧着,今年不过十二周岁的柳云若。

本朝的文章侯,荒唐到三十岁左右,不是也转过来。浪子回头金不换,这句话不见得是空**来风,当时说不好有个事实依据,因此出来这句古语。

这世上有多少人是生下来一路光明,一路明理,一路顺风?这种人会有,但遇事而改,再遇事而改的人占相当一部分。

廉颇负荆能请罪,当时他已是大将军。正因为是大将军,居功自傲,不服蔺相如。当时,他已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