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眼,见到的人跟前几天一样,没有一个不是对着自己笑脸相迎。真让人得意,这其中有福禄寿三姐妹,还有……一块满是手指印的点心。
韩二老爷慌忙坐起来,接住这来自小王爷的盘子,看一看又推回去:“小爷先吃,我去取两个。”
元皓认认真真:“你吃!哥哥说,祖父说、舅舅说,你是大功臣。好吃的你先。”
韩二老爷扪心自问不敢当,他就是跑了个腿儿,花了些钱,跟了趟车。比在京里衙门当差省事的多。但回来以后笑声雷动,赞扬声不绝。孩子们听过大人的话,吃果子想得到他。满身的酸筋累骨都似一下子舒展得开,奔波的辛苦都不知去了哪里。
虽然这是暂时性的,过去以后,他身子该怎么累还怎么累。但受到孩子们的安慰,和太子等人嘉奖的难得体面感,长存在心中。
他也真的是辛苦,在万大同后面回来一趟粮车以后。万大同先于他离开又去筹粮,是袁训说的务必保证不管桥架不架得好,本城要有到明春的粮食。韩二老爷只休息一天,又出去半路上接回一趟粮车。
他在殿角就呼呼大睡,亮在出来进去的人眼前。是他本是坐着歇息,不想一倒就睡。宝珠让给他盖上棉被,一觉睡到现在。
韩正经说给二祖父拿一个点心,二老爷想睁眼,累的没睁开。元皓又说一回,他醒过来。
对着点心还是推让给小王爷,想自己不过是跟对了人。换成以前当差有许多的辛苦,也没有受到类似这些有出息孩子们的暖人心对待。能有他们安慰已是很好,怎么能乱吃他的专属点心?
韩正经送点心过来,捏的东扭西拧,他不承认是他的手笔,也能让人认出来。
韩二老爷大笑,接过一个,元皓没有再让。左推右让的时候,点心可以上手,元皓也在这里吃起来。
“给,呵呵,您是大功臣,韩二老爷是不是?我听人说的。您吃您吃。”莫大梁太想留在殿里,哪怕多看一眼金参政和谁在说话。灵机一对有了主意,成了给韩二老爷送东西吃的人。
韩二老爷不敢怠慢他,请他坐下一起吃一个,两个人攀谈起来。
……
金参政等进来就跪到太子面前:“臣等救驾来迟,臣为自己请罪,也代本省官员请罪。”
太子却很温和:“请罪倒不必,发水与你们无关,作乱也和你们无关。”
金参政还不知道乱的事情,心头一紧问道:“请殿下明示。”他的心里迅速出来好些案例,有些在本省,有些没发生在本省。但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冲撞皇家贵人。
结局也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不管是事先知情或者不知道贵人们身份,全是死罪,甚至有连坐。
他的手心捏一把汗出来,面前这位更是贵人中的贵人,他是储君。那么如果作乱有丝毫的让他不满的话,他应该如何呈上建议。当然他的主旨,是不丢他的乌纱帽,再就是别让省里的大人们受到失察的连累。
失察的罪名,也可大也可小……
“事情过去了,还提他做什么。”太子的语声还是刚才的温润,半点儿生气也没有。
金参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带的他身前也似扑上一空。一个踉跄,他撑地的手臂一软,险些把脸摔上地。扶稳了以后,吃吃的重复:“过去了?”
太子颇能明了他的心情,对他先有一笑:“你不用多想,该杀的人拿住杀了,后来也补了口供,在本县那里,就等桥搭好往省里去给你们看。这事情要我说,就到这里,别再追究谁曾挑唆过——没吃没喝的人心惶然,三言两语的谁不出来?也别再追究是谁的亲戚,谁的手足。平平静静的让百姓们过起日子来才是首要大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