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抱怨:“幸好我还认得几个字,我来念。咦,这信怎么没有上款儿?这小王爷空有先生,写信没有个称呼人吗?”
柳云若装老实不吭声。
“岳父带我们在仙境里,处处是兰花。加福天天要我掐花儿戴,小古怪和寿大姐也讨,我从不给她。想到你,给你一枝子破烂流丢的吧,跟加福的自然不能比。烂泥似的,不给你,就让我出门踩折,可惜了。给你,放你案头上,你细细的赏。另,岳父心思没变。加喜女婿,得我答应才行!”
柳至忍住笑,对梁山王府的风格,梁山王萧观处早就知道。
柳夫人骨嘟起嘴儿:“这算什么,这是送花,还是示威?”
柳云若长叹一声:“母亲总算明白了,他分明是示威!”给你一枝破烂流丢的吧,这哪里是送花?
柳夫人也反复咀嚼“烂泥似的,不给你,我就踩折”,一面感叹道:“原来他们住在好地方。”一面不知气好笑好。把信还儿子:“别信他乱讲。看他的花跟你岳父的相比,分明不差分毫。他是为加福恼了你,气你呢。你若同他生气,就不是大家公子的品格。收了花,好好的玩去,他才不能怎么样呢。”
柳云若抱着花回房,把信抛入火盆。本该一赌气上来,把花砸了。但白玉盆是太上皇给的,花又真心的好,柳云若一个是不敢,一个是舍不得。
恍然间,明了萧战的真意。
他不但示威,他和加福形影不离。还故意表白他玩的好,刺激一下。再就大家公子多爱花,柳云若摆放案头,看一回想到来处气上一回。要丢开,又放不下这花。
如鲠在喉,是萧战的有力一击。
新年夜里,别人家里守岁,柳云若守气。对着花叹息一回,舍不得丢开。鉴赏一回,又羡慕萧战执瑜执璞玩的正好。这会儿,只怕在兰花遍地处,闻不完的香吧?
……
三更过后,太后宫中才散。连渊夫妻陪着公婆至家,余下的媳妇家人都不敢睡,迎了上来。
见连老夫人的丫头抱着白玉兰花,连夫人的丫头抱着包袱。妯娌们陪笑:“太后又赏下东西?这花儿倒俊,有幽谷之气,不是花房里的品格。”
连渊暗笑,这不就是幽谷里来的。他怀里抱着小儿子,说了实话:“姐姐给的。”
连渊晃晃儿子笑道:“你不是睡着?”小儿子打个哈欠:“放炮我又醒了,姐姐给我的大风车,跟加喜的一样。”
妯娌兄弟和不能跟进宫的家人们都露出疑惑,进宫的主仆但笑不语。有心哄小孩子再说几句,他熬不得困,让父亲拍着又睡过去。疑团闷着,直到送连老大人夫妻回房。
兄弟妯娌们笑道:“称心在山西当家,送回来的特产?给我们瞧瞧如何。”
袁训出京的时候,连渊还在京外。连夫人以为兄弟妯娌们会有好几年的闲言碎语,但在连渊回来以前,他们不知哪里转过弯儿,表示对称心在外的关心。
连夫人细查,他们没本事往太后宫里打听,都是真意。血脉这事情,有时候迸发亲近,连夫人却也愿意。连渊回来后知道,私下松一口气。正直的人,谁愿意兄弟不和,妻子们相争?
连渊就对妻子道:“打开,我也想看看。”
包袱里,十几个大冰块,里面包的是鱼。有一个妯娌纳闷:“山西不是少水无鱼吗?”
连老大人抚须圆转:“还能一点儿山涧也没有?”
又有一个儿子认一认:“父亲,这个好似贡品,泰山赤鳞鱼?”连老大人带笑轻斥:“胡说!称心分明是在山西,哪里能在泰山。”
儿子想想也是:“山涧里的鱼长得差不多,也是有的。”说好明天初一,做这鱼大家吃,这房里的人散开。
连渊夫妻回到房中,把小儿子交给奶妈,夫妻没有睡意,对坐守岁。
“称心,不知这会儿做什么?”连夫人悠然思念。
“做什么也是好的,”连渊也是向往:“你是没有见到,女儿在海边晒的气色红扑扑,小袁夫妻和兄弟姐妹都对她很好。要吃要喝,都叫称心。”
连夫人轻笑:“你对我说过,我就能想到。”
连渊下一句低低:“如今我们家里,也如加寿她们对称心一样,一样的有了关切。”
连夫人愕然,见丈夫瞑眸微沉,沉浸在烛光中的模样。一看,就是不自觉而说出的话。连夫人对他又怜又惜,称心今年九岁,这九年里家里人嫉妒眼红,他也不好过啊。
万幸的,今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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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预报,冷六天,温暖的天气里冲刺更新,还是空调房间里呢?仔好好想想。
过年回来仔算过,如果今年要结束或早休息,得抓紧冲刺才行。得抓紧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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