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袁训说过,白卜对着袁训笑得白牙闪动。
梁山老王面沉如水:“你小子又干了什么?”
“这不是江将军扣钱,原来的好兵让他的人鼓动,想法子往别的营里去,一心安我一个不会带兵,逼走人的名声。我让逼急了,王爷远,我没办法,就地借了一库军需,才拢住如今这一营的兵。”白卜哭丧着脸:“我是没有办法啊,我打的借条,原以为有仗打就可以还。姓江的仗也不给我打,我有借条在那里。”
梁山老王震怒:“你怎么敢!”
白卜后退两步,话一个字没少说:“陈留郡王就是借的军需,把火药全借干净,打出来大捷,我跟他学的。”
这把戏一唱一和,只好蒙太子和在京里文官里呆久的张大学士。袁训跟没听见一样,才不劝老王不生气。镇南老王也暗暗好笑亲家护短,当着太子的面,把白卜的一点儿暗帐尽数过了明路。
太子跟张大学士背过身子商议几句,再回身对梁山老王道:“他的难处我们亲眼所见,别再怪他。”
白卜往太子面前一跪,连声道谢,心头不由得大喜。
他这暗帐是为了当好差才有,但到底不正当。如果不是他去信荀川,荀川名义帮他借出来,不然以江强的手段,早查出来把白卜送到京里受审。
顺便的,也给梁山王抹一脸黑。
梁山老王就此时帮他名正言顺,护白卜的心也有,护萧观的心也有,护荀川的心也有。
但袁训不揭破,张大学士也道:“事急从权,不能怪你。”白卜又谢过大学士,觉得背上一轻,包袱从此卸得干净。
接下来,太子道:“这事情到非解决不可的时候,白将军和江将军算撕破脸,我们在这里还好,亮明身份他不敢发难。我们下午就离开,江将军要是和白将军发难,他的人难道不比白将军多吗?”
袁训、白卜,二位老王异口同声:“您亮明身份,他仗人多,更敢发难才是!把咱们全放倒在这里。不然他哪能安心。”
张大学士怒不可遏:“此人当诛!”
太子面色唰的白了,人心险恶,他在此时深刻体会一回。随即,太子没有过于沮丧。他出京要历练的,不就是人心吗?
太子抿抿唇,正要说大家拿个主张出来,袁训招呼着一起蹲下来,又把儿子和萧战叫过来。
地上捡个长石头,很快划出需要的地图。
“离京里咱们走了半个月,快马几天就到,不到十天一个来回,江强他敢异动,援兵也快。这附近,这里,快马三天的路,六天一个来回,是镇南王驻扎在京外最远的军营,真的有事,老王也可以调动。这里,是当地驻军,这里是团练乡兵。不管全城、临地和南城这三地官员怎么勾结,团练乡兵和驻军他们不能调动。而我,却能调动得了。要是他们能动得了这些人,我也不用请圣命,就地把当官的脑袋全摘下来!”
异常严肃的语气,让太子和孩子们热血沸腾。萧战摩拳擦掌:“岳父,你得用我当前锋,用舅哥算您偏心。”
白卜也没有震撼,反而挤一脸的笑讨好:“呃,您不是官没了,不是尚书?”
袁训斜眼:“有官没官,关你甚事!”
白卜有梁山老王在,胆量大增。当众拍马:“嘿嘿,兄弟我日子过得艰难,您见到了不是,您要还能当家,再给些东西吧,军饷预支三个月成不成?”
袁训鄙夷:“没有!”
白卜尴尬的有了失望。
看在他由哥哥变成兄弟的份上,在这里住的日子里,还要他提供赶海的好地方,袁训肯做个解释:“我出京的时候,有殿下跟随,为防万一,请过圣命,把盖上兵部尚书官印的空白公文带了几张。真有事,我调动得了人!”
萧战和白卜,两对眼珠子溜溜放光,对着袁训身上成扇似瞄着。
袁训瞪眼:“别打主意偷我公文,我这公文可金贵呢,还盖上你们家荀川那混蛋代尚书的官印!”
白卜嘿嘿笑,荀川代上尚书以后,把另一个侍郎宋程否到墙角里去。他的公文,全是尚书官印外,再加上侍郎的官印。有左右侍郎之分,所以是荀川的一看便知。
极大的提高荀侍郎在各地的知名度,让人怀疑他随时要当上尚书。
笑过,又摸脑袋,白卜糊涂:“荀侍郎怎么得罪您?”
梁山老王垂眼神看地,萧战垂头看地。袁训冷笑:“他再敢往我家门外寻衅,看我教训他!”
关安为他们把风,闻言帮腔:“再来讨要福姑娘,对他不客气!”
最近的石头后面,加福露出小脑袋,笑眯眯:“爹爹,您开会不要说别的事情好不好?”
袁训错愕:“福姐儿,你应该去和母亲做些姑娘们要做的事情,不应该偷听军事会议。”
梁山老王继续老脸对地,心里骂着袁训。萧战脑袋对地,细声嘀咕:“打仗没有福姐儿可怎么行。”
关安咧开大嘴,他看到了,他不说。
加福索性呢,大大方方走到父亲身边,贴着他蹲下来,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爹爹,加福听听也没有什么,加福要和爹爹在一起。”
袁训听到女儿好听话,就乐不可支,对女儿堆笑:“好吧,那你乖乖的只在爹爹身边。”
白卜模糊的明白了,对着老王、小王爷不为荀川说话,知趣的岔开这话题。
商议的快差不多时,有人回话:“江将军留下两个人,一直在营外窥视。”
袁训一听就笑了:“这是冲着我们来的,回程这一路上倒不寂寞。”但先叮咛加福:“你乖,回程你和母亲坐车里。”
加福笑眯眯答应的很好:“知道了。”
很快会议完,人手安排好,继续去收拾鱼虾,准备往京里尽心意。
午饭在这里大吃一顿,但都没有用酒。鱼虾装筐,万大同的车是昨天到来,装上马车。留下两辆给太子和张大学士,宝珠带着女儿、元皓、红花母女和梅英坐。
袁训相信自己,但为太子为家人不敢过小心,问白卜要几个铁盾牌,安放到两个车里作防箭之用。
龙家弓箭长程过人,侯爷还有这样的安排,是他把太子和家人看得很重。
白卜找个机会对老王道谢,借机表明自己思念王爷。老王和袁训一样的话:“在这里你也有前程,这不就有了,等江强伏法,王爷不会亏待你。”
萧战找个机会叫过白卜:“等我把岳父盖官印的公文取一张给你,你的军饷和军需就有着落。”
白卜感激涕零,萧战大大咧咧:“跟我爹的人,祖父另眼相待,我也另眼相待。”
惹得白卜又落一长串子眼泪。
送一行人出营门后,他心急如焚候着消息。直到半个时辰后,说有人跟上车队,白卜亲自披挂上马,燃烧起熊熊怒火,随后包抄来袭之人的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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