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呢?”魏行有几分明白。
“我往袁家小镇上去过,”
魏行后退一步。
林允文淡淡:“袁家有哪几房侍候的陪嫁,我全知道。”
“袁国夫人的老陪房也好,辅国公府的名义也好,千里送金锁,忠毅侯夫妻难道不亲自看一看吗?”
……
房顶,北风中伏着两个人。他们用个管子插在瓦缝里,把话收在耳中。
积雪没有化,他们披一身雪也似颜色衣裳,头发也盖进去,不知道,以为这里是一片雪。
……
那一行人影远去,彪悍风暴犹卷眼神,犹如镰刀收割庄稼一般。阮英明面无表情:“可算把这一行人送走,不容易。”
“是啊。”韩世拓不敢对自己太满意,但他们确实安生交到送行官员的手上,他油然生出满意。
“走吧,见皇上复命。”阮英明招呼一声,率先拨转马头。
……
春草茸茸,二月春风温润的如暖玉。城外的柳树都抽了芽头,路上的行人面容笑容也多出来。
日子即使还是奔波,但暖意催生出绿色的希望,也映满人心。
不太高兴的也有,比如冷捕头和他的两个捕快。
他懊丧着脸走出木门,甚至不愿意对身后照顾他一个月,送他出门的人道声谢。
嘟囔着:“这鬼日子总算结束了。章太医是吗!你别撞到我手里。”
足的一个月喝不完的药,没让药薰死,冷捕头认为老天眷顾。
两个捕快见离开房屋有十几步,也哭丧着脸咒骂:“那药里肯定下了黄连!”
“第一天是黄连,我说这药太苦了,第二天下的是巴豆,泻得我一夜没有睡着。第三天算好,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第四天吃过药就吐,从第五天开始,又从黄连来一遍,我天天没少烧香不是!”
冷捕头阴阴地笑:“哼,哼哼,哼哼哼……”马大人在京里得了疫病,怎么能全发泄在我们身上?有能耐去找大天教去啊,让他上吐下泻才是本事。
但总算能回家,是件高兴事情,三个人进了京门,还是有兴冲冲。
到了下午,忠毅侯府的二门外,刚刚在袁训协助下写完疫病结束奏章的香姐儿,刚下学的执瑜执璞,和龙氏兄弟,刚从梁山王府下学回来的萧战加福,大家聚齐一起嚷嚷:“可以进去了!”
哈哈笑着,争先恐后对宝珠房里跑去。
隔离的院子里,谢氏石氏打点所有的被卧交给妈妈们:“多洗几遍,大日头地里多晒几回。”
遥遥的,能听到孩子们呼声,谢氏石氏露出笑容,相互招呼道:“总算这疫病算过去,咱们也赶紧进去,看看老太太,也看看姑母和宝珠。”
她们随着孩子们进去。
念姐儿在角门外面,让齐王拦住,齐王带着马车:“我来接你。”念姐儿不太情愿的神色:“殿下是不是离我远点儿?”
“母妃说下个月就对父皇说咱们定日子大婚,等准备好,使臣们也回国,岳父可以赶来,”齐王耸耸肩头:“你看加寿就要过十二岁生日,是大姑娘了,不也还在太子府上当家,和太子天天见面,天天用午饭,甚至用早饭。”
丫头彩名见到殿下殷勤是喜欢的,听过这一段也憋气,小声道:“县主大寿姑娘两岁,姑娘今年只十四岁,这里的舅太太侯夫人也是十五岁成的亲,这里的国夫人说太小成亲生孩子麻烦……”
齐王愕然,念姐儿脸红到脖子根,对着彩名怒了:“就你多话!”一生气,也不愿意多和齐王站着,跳上马车,彩名缩头跟上,齐王虽然心里转着丫头的话,也兴冲冲赶车去陈留郡王府。
南安侯府,钟南龙书慧在老侯面前。春天的暖,让老侯看着精神不错。呵呵笑着:“你们这是大功臣回来了。”
“曾祖父夸奖,可并不是大功臣。香姐儿和章太医才是大功臣。”龙书慧谦逊。
钟南摸脑袋毫不客气:“嘿嘿,听说正在给我们定赏赐,皇上说没过上第三个人,就是马家的公子们也没有过上病,按过上一个人要花多少钱来算,按外省和京郊一个人得病,大约传染上几户人的花费来算,拿出三分之一分给我们。这钱真不少。”
龙书慧推他一把,小声道:“你又没出多少力,你白天在上学。”
钟南大言不惭:“我不上学的时候陪你,学里发药,全是我去,我也有一份儿不是?”对老侯哈腰笑:“等我拿到赏赐,给曾祖父买好东西。”
龙书慧忍无可忍轻啐他前面那句话:“学里发药,我弟弟和堂兄弟们也有份,不是你一个人干的活计。”
“在这个上面,你得学战哥儿,不抢功的是傻子啊。”钟南笑嘻嘻。
南安老侯呵呵地笑了,在这里的钟氏三兄弟也笑起来。世子奶奶方氏胸中一口气不能平,碍于长辈在这里,只能强压在心里。
兵部里,袁训步出衙门,对着明媚的天气热闹的街道深吸一口气,放心的咳上一声。
总算回到清嗓子不惹人担心的日子,袁训先为这个喜欢一回。
他身后是兵部大门,荀川的嗓音传来:“这陈留郡王,打仗的时候抢,练兵的时候也抢,不像话!袁大人最能耐的就是包庇他,要是我,早就去公文训斥他,这里面,是舅爷又护上姐丈,不像话!”
袁训霍然回身,对荀川面容黑黑。
大门虽不小,但本司最高长官站在这里,个头儿也不低,官袍在身上,别说你眼睛没在家,没看到我。
跟随荀川的几个官员,本就窃笑,他们早就看到袁尚书在,但却坏坏的没有人打断荀侍郎。
而且有人推断,梁山王虽和袁大人共同施行计策,但抢加福这事情,梁山王府和袁大人可能还没和解开。
荀侍郎继续诽谤袁大人,这是必然的事情。
都停步等着看热闹,见荀川毫不脸红的打个哈哈:“侯爷还没回去呢,才刚盏茶功夫前,我见到您出来,没想到还站在门外,哈哈,我们吃酒,您去不去?”
“去,今天也上你的当!加福今天早回了家,不用我接!”袁训恶狠狠。
荀侍郎毫不介意,再打个哈哈:“那卑职就先走了,我们边吃,还可以说说话。”对袁训瞄瞄,颇不怀好意。
一看他就没打算说自己好话的神态,袁训翻翻眼:“你别让我逮到!”荀川满面春风,对这警告表现的得了大夸奖:“好说好说。”带着几个处得好的下属走开。
对他们背影,袁训喃喃:“太平了,老王又要跟我开始了不成。一看这家伙贼笑就不是好事情。”
刚才吸没有疫病风险的热闹气息,就不再是享受。关安送马来,两个人往家里来。
二门外下马,有家人接过马缰。袁训重有笑容:“老关,你也想妻子孩子了吧?”
关安不领情:“侯爷跟我一样一个月没进二门,您想侯夫人就明说,别拿我当幌子。”
“你敢说你不想吗?”袁训大笑。
“我想,我想豹子的儿子了。”关安死不承认。
吭吭笑声中,袁训和他进内宅,没走多远,两下里分开,一个去看因疫病起来后,搬进内宅的妻儿。一个去看宝珠和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