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布狞笑:“你不敢去兵部,就去忠毅侯府!说,你今天去明天去,你要是再呆着不动,我就把你密报到官府,哼哼,除去我们,可就再也没有人救你!”
他真的急了,林允文只能说几句真心话。
在房里转半个圈子,半侧身子面容隐晦不定,林允文暗声开口:“你没有去看过兵部?人来人往,不是商议机密事情的地方。”
舍布恶狠狠:“那以前的尚书是怎么商议机密的?在哪里,你说在哪里!”
这股子狗急跳墙的味道让林允文后退一步,避开他的唾沫星子。半带嘲笑地道:“但我发现一件事情,”
“你说!”舍布又想凑上来,林允文忍无可忍再次避开,对他瞪瞪眼作为警告原地别动,也是这种总想贴面似的威胁让林允文收起对他的戏耍,认认真真说下去:“兵部尚书除去进宫上衙门,在家里一步不出。”
舍布往地上重重一口:“呸!他不在家里难道逛窑子?”
“他在家的时候,总有很多的人上门。”林允文面色凛然,带的伤痕都扯得直了。
舍布双手微晃,这是对林允文的话不满意,恨不能下手掐死他:“他不在家,客人上门也没有用!”
“上门的人几乎全是往军中打过仗的人!”林允文知道自己这一句石破天惊,说出来以后就对舍布怒目而视。
舍布怔住,随即狂喜。扑过来双手掐住林允文,他有力的让林允文痛苦的呻吟一声,拼了命才把他甩开。
舍布又扑上来,同时大叫:“他是在家里说事情,是不是是不是?”
“扑通!”他把椅子撞倒,林允文也大叫一声,他躲在椅子后面,椅背砸到他的脚。
林允文怒极,拎起另外一张椅子对着舍布就砸,舍布哈哈一笑接在手上,颇有儿顶住泰山的姿势。放下来,舍布也恢复平静。他和林允文中间隔开一张小几,舍布目光闪烁:“林,你是个英雄,我们夜里去袁家!”
“不行!”林允文断然拒绝。
舍布瞬间暴怒,又想扑过来时,林允文伸手阻止他,冷声道:“你听好!和袁二作对是江湖上私事,私入尚书书房偷盗军情消息是叛国大罪,我会去,但我得等个合适时机!”
舍布双拳攥紧,看得出来这是个急着贪功的人,他眸中怒火燃烧:“对我们来说,越早越合适!”
“你想拿得到,就得听我的!这里是汉人的地盘,我是汉人,我这里有人!”林允文毫不示弱的和他对上。
舍布的眼睛里全是暴风狂雪,林允文一直镇定。
半晌,舍布悻悻然的收回狂躁,半带欺凌地道:“十天之内,十天之内你要是打探不到,我把你五熊分尸!”
“五马分尸,你又说错汉话。”林允文撇撇嘴角。
舍布狡猾地道:“你们汉人用四匹马难追,用五匹马分尸。我们用五头大熊,这么大,这么高,一下子把你撕成粉碎。哈哈,我们的五头熊可难追的很。”
说完他转身就走,对着他大摇大摆的身影,林允文磨了磨牙。
小院里同住有几个徒弟,侍候他的日常起居,也为他充当门人跑腿。舍布离开没有多久,一个人送来消息:“宫里刚刚传旨,让忠毅侯再生一个孩子安太后的心,兵部里谣传,说忠毅侯打今天起不上衙门,回家生孩子去了。”
林允文一惊,说声知道打发回话的人出去,在房中不安起来:“这是诱敌深入?也正好方便他在家里商议军情?从没有听说下圣旨让在家里生孩子的,难道他们夫妻打听到我的消息,引我去上当?”
打发人去袁家门外看看出入的都有什么人,到了晚上回话,说进去的人一呆半天不出来,果然还是那一批去过军中的人。
“他们一定是商议军情?照这样来看,商议好准备下发的公文也会放在袁家,袁家势必要进去一趟,但只能去一次还一定要得手,不然袁家防备更重。”林允文喃喃:“怎么能一击得手呢?”
……
宫门上灯笼掌起,太子从下面走过。秋风已是凉透心的季节,但太子没有加衣裳。一个从白天起就让怒火煎熬的人,还怕这秋风寒吗?
昨天太子白天陪伴太后,晚饭前出宫。这就直到今天早上才知道昨天晚上的闹剧,像是欧阳容神通广大,关在冷宫里也能干点儿什么。
换成以前,太子一早就会进宫。但越来越沉稳的他,从容上过学,处理过手边的事情,选择晚饭时分进宫,是想在晚上和母后与加寿长谈一回。
一般来说夜晚事情比较少,话也说得畅快。
经过御书房,能见到里面灯火通明,太子生出胸臆怅然。他的父皇是个勤政的好皇帝,却很难说他是个好丈夫。太子想破脑袋也不明白一个嫔妃对上皇后,怎么就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不作严厉处罚?
他暗暗的憋着气,如果是我和加寿,我一定不会这样对待她。只要有人敢对加寿不尊敬,哪怕她是无心之过,我也不会放过她。我要重重的处置她,因为这是给天下人看,这是中宫为国母的一个象征不是吗?
这样想难免生出来一肚子气,太子就带着这肚子气进到皇后宫里。见大红宫灯下面,皇后和加寿坐在一起正在私语。
太子一愣,随即为这场景欢喜起来。这个场景不但把他内心的怒气抚平,而且让他满面春风:“啊,母后,加寿,你们在说什么私房话儿,让我来听上一听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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