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一堆的老人从边城爬山涉水看他们，这是他们有人缘儿，是自家的姑奶奶不得人缘法。
&nb听着家长里短的怯乡音，山西话同官话相比总差上些，但京里久居的孙氏自觉又矮上一等。
&nb就是没有孙子世拓依靠袁家，孙媳妇掌珠出自安家，孙氏对老太太交好的心也又深一层。
&nb坐下来听戏，陪着宝珠的加寿来看过老侯和掌珠，和老太太亲热无比。陈留郡王的女儿念姐儿今天不去宫里学习，依礼也来问安，老太太介绍一回，文章侯府给了见面礼。
&nb怎么看，也是和和气气的一家人，老孙氏点着头，心想这一位是熬出来了。
&nb看了一出子戏，请用一回席面，老太太抖擞精神，陪老孙氏等人也好，陪老婆婆们也好，带着她们逛园子。
&nb加寿和念姐儿一左一右走在她身边，帮着她陪客人。
&nb出门往花木深处去，见一座院子粉壁生洁，大梨花同着芭蕉露出墙头。老太太笑逐颜开，面上欣欣然得意，嘴上抱怨：“不应该带你们走到这里，这是我们香姐儿的住处，最不喜欢别人来逛。”
&nb一个婆婆笑道：“是二姑娘的房子？”
&nb“是啊，昨天同你们说过，这孩子古怪性子，不喜欢别人沾她的东西。她的东西又好，把的更紧。”老太太说到这里，有点儿孩子气上来，先看向婆婆们：“但你们大老远的来看我，”又看向孙氏等人：“咱们又是庆贺大姑爷得官，”
&nb笑眯眯道：“我去问上一问，说不定也让进去。”
&nb婆婆们笑道：“老太太不要这样说话，二姑娘生得秀美，凡是这样的孩子，都是与别人不同。”
&nb而院子里，走出一个肌肤晶莹的小姑娘。香姐儿嘟了嘴：“曾祖母又说我不好，我可是听说您有客人，一早就看着人扫了院子，焚了香，专等着您来逛呢。”
&nb安老太太就让香姐儿带路，带着大家进去逛上一回。没多久又重新去坐酒宴，而采买的家人还在不时出入，把最新鲜的东西买回来。
&nb......
&nb马浦寻味的沉思：“袁家真的请起客来了？”魏行在他身边站着，淡然道：“看来这事情到这里要结束。”
&nb“柳家呢，柳家没有动静不成？”马浦不甘心：“从眼前来看，是皇后一而再，再而三的和太后过不去，柳家一堆的人就这样无作为？”
&nb魏行轻轻一笑：“说也奇怪，皇上这一回并不禁止皇后娘娘见柳家的人。”
&nb马浦眸光一闪：“娘娘的性子她能忍得下去？就不对家里人说什么？”
&nb一个忍不下去，把皇后说得明明白白。魏行就问马浦：“娘娘以前就是这样？”
&nb“那时候丞相在。”马浦笑上一笑。
&nb有什么鼓荡着大风在魏行心里穿过，这就对柳老丞相当年的风采景仰不已。
&nb随后，他喃喃自语：“丞相几十年根基，却让忠毅侯打败，这袁尚书倒有这么厉害？“
&nb一个人名同时闪过他和马浦心里。太后。
&nb袁家有太后，马浦这样想。
&nb袁家不过是有太后。魏行是这样想。
&nb两句话相差的字不多，意思却是天差地别。马浦对袁训还是有中肯评价，魏行却觉得不过有太后而已。
&nb马浦没有纠正魏行的心思，他想错是他的事情。魏行比他年青，又在外省当官，去年刚进京，对以前的事情不知道。
&nb柳家有根基是几代攒下来的，到柳丞相这里，因为对太后登后位保持中立，几家老臣和太后过不去，太上皇让逼的太狠，给柳丞相加上很多的荣眷。
&nb说起来，与柳家当年没有为难皇后有关。和现在相比，是柳家为难太后，所以最近皇后娘娘不顺。
&nb在心里想着不知道柳家还有没有人记得，这事情在几十年前，马浦也是打听出来，对太上皇有段时间重用柳丞相寻根问底，为的不过是他自己的前程。
&nb要是柳家有人记起来这事情的话，马浦心想还有人敢和太后抗吗？一边倒的下来，这一回就只能帮皇后娘娘说话。
&nb他并不想为皇后出力，也不想为太后出力，他的力气只为自己出。
&nb用魏行能听得到的嗓音低低道：“柳至年青不能和太后抗衡，柳家别的也找不出有主张的人，朝中官员无数，就没有人看不下去帮帮柳家？
&nb故意长叹：“以前受柳丞相恩惠的人，现在全是壁上观。可叹。”
&nb魏行脑海里闪过很多人名：“是啊，总得有人公正的站出来说句话才行。”
&nb......
&nb“你不帮我，我就完了！”柳明赤红眼睛对着鲁豫吼出来。
&nb在他后面不远的地方是个门帘子，上面有陈年的污迹。打开来，进来一个茶伙计。
&nb一哈腰：“哟，客官，您要什么只管吩咐，只平和些。我们这是茶楼，品茶要心平气和，你这一嚷，把我们客人全吓住。”
&nb柳明不耐烦的挥手：“爷知道了。”伙计出去，柳明重新对鲁豫着急：“你不是也不喜欢太后吗？”
&nb鲁豫瞪眼：“你胡说。太后对三长公主关爱有加，我素来尊敬。”
&nb柳明冷笑：“你不是也不喜欢袁训！”
&nb鲁豫反问：“就是我不在京里，你也看看我现在什么衙门！”对柳明的身子看看，这是个骨子大的人，但消瘦的肉干了，不能撑起丰盈，衣裳像挂在架子上晃晃荡荡。
&nb“你和袁家那点儿破事我知道，你恨忠毅侯伤的你，你要对付他，别找我！”
&nb柳明争辩道：“去年你们还在街上打一架？”
&nb“那是你家的人和他打！”鲁豫忽然一噎，提到柳至就心口不舒服。
&nb皇后娘娘让人下毒，鲁豫本来想审这案子，他没想到的是宫闱大案，尚书不敢再交给他，也不给柳至，用他们两个人不和说话，又交给直接对尚书回话的张捕头。
&nb结果杀了一个太监，打杀几个宫人，这案子轻松结束。鲁豫想交给我，我也能这样办理。
&nb这全是柳至害的，他要是不在刑部，怎么会有这种事情我避开，那种事情我避开的话？
&nb由林允文的话里提前知道宫里要出事，就等着办大案子的鲁豫落一场空，把柳至又恨上一层。
&nb柳明看在眼里：“好吧，你对太后尊敬，但你还在查证太后的错处。”
&nb鲁豫别开脸不看他，沉声道：“这是办案。”
&nb“你忽然度量大，对忠毅侯阻拦你办案也忘记。”
&nb鲁豫冷淡：“这是我的事。”
&nb得意的晃晃面庞，柳明一字一句地道：“柳至呢？这一回我再打不下去他，他就要继续风光。我们家里的官员没有两百，也有一百出去。因为娘娘受难的事，还有对他不信任的人。要是对他信任了，你自己想想，你在刑部里还能有个好？”
&nb鲁豫霍然抬头：“他想怎么样！”
&nb“他在等。柳至办事从来慎重。他在等拿到你的错，你不能翻身的错，他才会出手。到时候我们家的官员全弹劾你，你自己想想去。”柳明咬牙切齿，再一次重复：“他在等。”
&nb是的，他在等。
&nb柳明心头滴血，柳至迟迟没有对自己发难，等的就是这几天吧。因为太后势大，把宫务又重揽手中，娘娘又没有宠爱，等同于不管事的嫔妃，族里本来向着自己的人，也心思活动，认为柳至上一回讨好太后正确，后悔去年没有和柳至一起去讨好太后。
&nb让柳至等到了，最近家里的人看自己和柳晖百般的不顺眼。只有娘娘，她还一如既往的相信自己。她关在宫里，不相信也不行。
&nb柳明见天儿去见皇后，给她送家中的饮食。皇后认为只有他最忠心，高贵的身份让一步：“只要有人给我平冤，我和太子不会忘记。别看太子现在和我像是不一心，我们是母子，迟早他会明白过来。”
&nb这是答应柳明去对鲁豫许诺。
&nb柳明也不是完全懵懂，皇后不认可鲁豫，他对着鲁豫说娘娘心里有你。皇后现在认可，柳明反而不明说。这举荐的功劳，将来要在鲁豫面前要一份儿，还要在娘娘面前要一份儿才行。
&nb明说娘娘现在需要你救驾，姓鲁的自己跑到娘娘面前去买好，柳明心想我还站到哪里去？
&nb他有把握，一个柳至就能让鲁豫恼火，不会无动于衷。
&nb他在等，这句话成功的把鲁豫最近的闷闷挑动。
&nb他没有想到认真办事难度大，尚书铁了心的和自己过不去。去年马浦丞相往刑部里留下林允文，刑部里尚书逼着鲁豫要马浦留下字据，以为后来的证据，这个人活着，有马丞相的话在，不是我尚书要留下他。
&nb马浦不肯写这样的手续，鲁豫也明白过来这个留下是个把柄。
&nb不写这个东西，刑部的事情由尚书负全责。写了这个东西，鲁豫心想成了我和丞相结党营私，他要留人，我也要留人，柳至撒手不管。看上去两个侍郎两条心，却和丞相一条心。
&nb鲁豫想明白，就扮可怜装糊涂，往马浦身上推，请尚书大人自己去要。尚书也真的厉害，他没有去找马浦，找的是左丞相席连讳，动不动就犯咳喘在家的那位。
&nb左为上，右丞相马浦低于他。
&nb席丞相一般没说话，这一说话就动静不小。马浦乖乖的写了一个当时为什么去刑部的公文，盖上官印，交给席丞相，席丞相让人誊写出来，交本衙门存档，交刑部存档，交宫中存档，刑部尚书才算满意。
&nb不用说马浦把刑部尚书恨到心里，就是鲁豫也随时担心御史们抓住这事做文章，说他公事不向本司上官呈报，反而去找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