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袁训笑道:“所以现在就着手办呢,主意也告诉过您老人家不是。”
&nb“哼,我只听着罢了,以后不好,以后不好……”
&nb香姐儿过来,太后忙不再说。这是大家约好的,沈家的一出京,就不在香姐儿面前提沈家,让她忘得精光才好。
&nb太后堆起笑容:“小…。佳禄啊,你在玩什么?”香姐儿扯上她的手:“去看看我的院子,帮我出主意。太后的主意从来是难求的,也是最好的。”
&nb太后面上乐开了花,让人去请太上皇,一起去帮香姐儿出主意。这里袁训打发车,让执瑜去接萧战。很快萧战过来,和太子一起进门。
&nb皇帝有话,让太子陪伴太后,太子也是女婿不是。一大一小女婿先来见太上皇太后,到香姐儿院子里。
&nb别人都不提沈家,萧战太小,没有人交待他。大年初二他是让“接”来的,大为得意,更要显摆,给香姐儿一个鬼脸儿,到处寻了寻:“咦,麟哥儿不在?”
&nb小王爷没有路远路近的概念,猜疑道:“没接吗?”这是突出他是让接来的,但香姐儿大怒。
&nb“坏蛋!不许提他!”
&nb太后乐了,笑顾萧战:“这个孩子最淘气。”萧战和香姐儿已经吵起来。
&nb萧战道:“不提他提谁?不许你和别的人玩!”得意:“我看着你!”
&nb香姐儿怒道:“偏玩,我和太子哥哥玩!”
&nb萧战悠然:“太子哥哥不和你玩!”问太子:“不和大姐玩了吗?我只和加福玩,不和别的女人玩?太子哥哥也不能和别的女人玩。”
&nb太子自然回答:“我只和加寿玩。”萧战再去奚落香姐儿:“听到没有?我们都不和别的女人玩,你自己去玩!”
&nb太后让把他们分开,各自去玩,不要吵架。无意中把太子敲打一句的萧战自然是占上风而走,和加福去玩。
&nb……
&nb柳家沸腾似的愤怒。
&nb“太后省亲,娘娘呢!”
&nb“不许娘娘出来,太后省亲算怎么回事!”
&nb“皇上至孝,太子许的又是太后侄孙女儿,太后为娘娘说一句话能怎么着,我看这事与太后有关,柳明哥说的对!”
&nb“太后她老人家是一句话也不说呐,”
&nb柳至坐在中间,丞相去世以后,他是一家之主,所以几位老太爷都得让,族长有族长的位置,这里先不论老幼。
&nb老太爷们也有他们尊贵的位置,这个又与官职大小无关。
&nb抱着手臂,拧着眉头,柳至和昨天下午的姿势一样。昨天大年初一,宫中赐宴回来,晚上就全在他家里,这又和三十那天晚上一样。
&nb不过比年三十的人要多,大年三十有的人愿意在自己家里过,也不勉强他们一定要来,年初一是拜大年,这些人得进京城,年初二接姑奶奶,又回来好些女婿们。
&nb团团围坐,他们等的就是太后进袁家门。去打探的人回来一报信,柳至就能看到自己家里开了锅似的热闹。
&nb骂声,叫声,嚷声,还有一些看似平稳,其实边鼓敲得当当响的语声,大杂烩似的混到一起,活似一锅乱炖。
&nb柳明柳晖从三十聚会的时候就开始指责太后,初一又和马浦碰了碰头——他们和马浦接触,不是初一开始,是马浦找不到柳至,怀疑柳至缩头观望的时候,就寻上柳家别的人——初一下午这两个人在家里又煽动一番,今天是初二,前面几句又是他们的话。
&nb这会儿家里气焰高涨,但柳明柳晖反倒冷静。家里的人叫得太凶也是群龙无首,这话不是柳明说的,是马浦对他们说的,马丞相指点,只要柳至肯出面,你们家才能人心拧一起。
&nb服柳至的人肯听柳至的,不服柳至的人,因为柳至是家主,也得听他的。
&nb柳明的嗓音就穿过嘈杂,问到柳至面前:“至弟,你看呢?”柳至抬了抬手,吵闹叫骂声这就下去,虽然不是如军纪严整般唰地没了,但也很快恢复平静。
&nb柳至带着沉思问柳明:“你让我看什么?”
&nb柳明一愕,他以为自己刚才说的足够清楚。再一想,这里人太多,你一言我一句的,柳至没听全自己说的也有可能。
&nb殷勤地再说一遍:“这事情古怪,依我们兄弟看与太后拖不了干系。先说大家都在说的那一条,皇上孝敬,太后说一句顶一句,皇上皇后失和,太后一句话也没有,不能怪我们想是不是?”
&nb说完,眸子直盯盯过来,像是柳至要表示他没有明白,柳明不介意不再说一回。
&nb柳至点一点头,表示他这一回明白了。但明白又怎么样呢?他反问柳明:“你这是猜测,有没有证据?”
&nb柳明柳晖齐声道:“这要请至弟出马,定然能查到证据。”
&nb柳至心想马浦这个坏东西,丞相的好处他一样没学会,这点子诡谲让他学得不错。他手里没有证据还想挑唆,还想让我们家自己扒拉证据。
&nb这心坏的。
&nb我们家这就开始搜集证据,这不就摆明和太后对上。
&nb到时候不管闹得有多凶,他马丞相什么事情也没有。事情是我们家办的,谁敢说他在里面行过事?
&nb心里这样想,话却不能直白对柳明柳晖说。自己和小袁是一巴掌的仇,柳明柳晖却是伤残一生的仇。
&nb还有一件就是这两个人仇恨遮目,别的什么也看不见。正好拿他们来探出马浦一步又一步的心思。
&nb想来他马丞相要把自己家和太后对上,不会只有三言两语。
&nb无形之中,柳明两人就成了探子奸细,柳至的话就更不能对他全盘托出。
&nb面对柳明柳晖的请求,柳至只是含糊:“是吗?要是有证据的话,查查也好。要是没有,还是别乱想了。”
&nb这话从表面上听,柳明以为柳至答应。激动的心中出来千军万马,气势上想腾地起来,力拔泰山兮,但他身子受损,心中气势再足,也起的软绵绵。
&nb这就更把袁训恨在心里,说话声也更煽动。
&nb“至弟说了,他去查证据,咱们也别干看着!大家伙儿都去相熟的人那里探探口风,有愿意帮我们一把的,我们都要。”
&nb柳至斜眼看着他,原来还有这一层。
&nb柳晖也站起来,恨恨地道:“一山难容二虎,太后执掌六宫多年,她是不想还权给娘娘。她陷害娘娘失德,不过是为把权柄直接交到袁加寿手中!我们不容许!”
&nb柳明振臂高呼:“我柳家东山再起的时候到了!”
&nb柳晖高呼:“大家一个心思,柳家,永远比别家的昌盛!”
&nb柳至心里反问,什么叫东山再起?难道以前一直没落?这话奇怪。是指在丞相手里没落,还是指我接过以后没落?
&nb看着不少人跟着柳明柳晖高呼,柳至先淡淡弹压一句:“不许惹事!”柳明柳晖忙对他伏身子笑:“那是那是。”
&nb这一天,柳家里来来往往的人说的这些,别人说了一个七七八八,柳至听了一个七七八八。
&nb到了晚上,他早早的推醉,他的父亲柳老太爷也说疲倦,也早离开。没一会儿,父子出现在偏僻的小院子里,烛光高燃,另外还有十几个人在这里。
&nb柳至颔首,他的贴身小子从外面把门关上,房中寂静中,柳至先看最年长的一位,这也是位老太爷,论辈分是柳老丞相的长一辈。
&nb他带着沮丧:“至儿啊,你说的有道理。”随着他的话,座中又是一片安静。
&nb再开口,是柳至的父亲跟着叹气:“旧事是不能再重演一回呐。”引起一片的叹气,只有柳至没有。
&nb在这里坐着的,全是柳至平时察颜观色,从言语中听出不愿意再起争斗的人。
&nb一家子这么多人,总不会个个全是磨刀霍霍。柳至精心挑选出来这一批,单独出来说话。
&nb烛光下他的面容熠熠,乍看上去,有几分柳丞相的执毅,但论起心地,柳至可比柳丞相好得多。
&nb“旧事都还记得,我也不必再提!重申一回,我们家有幸出皇后,肩头责任就是把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护持到底!一生哪能没有波折?就是丞相在的时候,太子妃也有不如意。如今丞相不在,我虽然不才,但也不能容许全家人失心疯似的,没头没脑去寻和太后过不去的证据!”
&nb他的爹黯然。
&nb他的儿子见事明白,但他的爹就更神伤,偶尔,也会怪一下去世的老丞相,虽然昨天他独自还去给丞相烧纸钱。
&nb想丞相和怪丞相不冲撞,想他,是念他在世时的好,怪他,是怪他办下的糊涂事。
&nb当年不是丞相一定要对袁加寿下杀手,柳至的爹也就不会去骂袁训。现在他后悔不迭,袁训要是不打他一巴掌,和柳至也就不会关系僵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