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本连不到一起,但小王爷想得有滋有味。就在外面候着,等小二出来和他摊牌。
文章侯府里,文章侯三兄弟,韩世拓夫妻一起出来。见到真的是小二,掌珠大喜,韩世拓大喜。
这对夫妻喜欢的根本不是一回事情,但同是喜欢,能喜欢到一起。
掌珠笑容满面,小二是状元才,他晚上过来一定有事。亲戚家里有事情能想到掌珠,掌珠面上有光。
招呼着:“小二你冷不冷?”让家人搬大火盆。
韩世拓满口称是,他寒暄的是另外一回事:“表弟高才,我正好在科举,只是这晚上不好请教,怕耽误你回家,白天哪天有空,能给我指点指点就好。”
四老爷让提醒,让家人去把自己儿子小四叫来。
文章侯让提醒,和二老爷一起奉承小二,也是请他指点韩世拓。相对别的孩子,韩世拓才是最主要的。
小二耐心听他们说完,开门见山:“茶不用备,我说过话就走。”大家全等着,见他头一句话:“袁兄托给我,”
七嘴八舌出来。
文章侯翘起大拇指:“忠毅侯是世上最好的人。”
二老爷感叹:“最肯作成人。”
四老爷哈腰:“打着灯笼也难寻。”
掌珠笑得珠光流盼中,又一次想到老祖母和舅祖父的手足情,丹青妙手也难描难画。
没有他们的手足情,也就没有四妹的这门亲事。
韩世拓感激泣零,除去感激泣零,他就只能恨不粉身以报。不过袁训不要他这样就是。
小二等他们夸完,目光投过来,把话说完:“他说太子殿下和韩世子下科场,皇上面前有话,我隔一天往太子府上去一回,用过加寿招待的好菜,是晚饭后回来,就往这里来。我讲半个时辰,你有不明白的,准备好,我来问我。”
再说一声天晚了,这就告辞,文章侯等人送他直到大门外,闻讯出来的文章侯夫人,到大门还给小二福上一福。小二说不敢,还过礼,上马而去。
文章侯等人感动,进里面或者落泪,或者伤感。门外的小二没走几步,让小黑胖子拦住。
萧战满面警惕:“说,你去加福姨家做什么去?”
小二还不明白,怔怔的:“说大人的话。”
“跟加福无关?”小王爷凑上来。
小二摇头:“我出门儿,说加福做什么?”
小王爷大大的松一口气,开始办自己的正事。小手一挥,走上一个随从,手里一个布袋打开,里面是数锭黄金。
小二好笑:“这是?奖励我?夸奖我?”小二还以为今天到处收赞美。
萧战大摇其头:“闭嘴钱!”
饶是小二能中状元,也没想通。
见他不懂,萧战不吝赐教他的模样,大大咧咧:“我和大姐斗花灯,不许你出主意,不许你帮忙,这个,你先收着,等我赢了,再送你些。”
小二喃喃:“梁山王府真是有钱啊。”
萧战耳朵尖听到,急急忙忙道:“有,你喜欢了吧?”
“所以能放心侮辱我,只拿这些来给我?”小二端下巴:“我就这般不值钱?”
“你要多少?”萧战和他谈判。
小二瞅着他。
萧战试探:“钱不行?”
小二坏笑:“不行。你还有什么法子?”
萧战一拍胸脯:“我的法子可多叫呢,你是…。”没怎么想,就问:“要女人?”这是大人常玩的主意不是?加福是不要女人,加福要是要,萧战也会给她。
小王爷是道听途说来的。
一下子把小二逗乐,小二忍无可忍,这么点儿大孩子就知道用女人收买?把头一昂:“士可杀,不可收买!”
小王爷会错了意,他还有最喜欢的,也最干脆的一着。他可以陪着加福坐一天不动弹,但他骨子里是祖辈的好战血液。
小拳头一攥,对着随从道:“他喜欢挨打,给我打他!”
小王爷开了心,原来和执瑜执璞一样,喜欢打架。那太好了,小王爷恰好也喜欢。
在他的小心眼里,不是欺负人,就是跟舅哥们玩是一样,打起来,见个输赢再说话。
小二知道自己说错话,机灵的把马头一拨,换条路就走。边走边呼:“我重新说,士不可杀,不可打,不可不可……”
“哇呀呀呀……说你服不服?”萧战追后面跟半天,随从们不会真的帮他打人,何况阮大人又是袁家的亲戚。装模作样用跑的追半天,人脚和马相比,哪里追得上。
眼睁睁的,阮小二逃回家中,小王爷在后面毫不气馁,对着他的背影神气活现:“我回家去见祖父,祖父会帮我出好主意的。”
这就上车,一行人转回王府。
……
第二天一早,加寿先到太子府上,和太子用过早饭,把午饭和晚饭交待好,等要送的菜出来,装上食盒,蒋德等人跟着,到皇后宫中。
别人不能进,加寿是说声奉旨可以进去,她又是皇后的儿媳妇,思过这事情,也没说不许至亲见面,她比柳家的人高上一等。
见过皇后,把做的菜送给她,请她自用,加寿跑到外殿里,爬到高椅子上,嬷嬷们给她理好衣裳,端端正正一个小淑女,严肃的坐着不动。
皇后在殿内又要哭,对着这菜她有自愧。想到加寿管家的每一天都会送来,皇后再没数,也要想想她对加寿是不疼爱。
用完,知道加寿没走,出来想和她说说话,也正好问问太子好不好,就见到外面走来两个嫔妃。
加寿不客气:“娘娘不见,请回!”两个嫔妃沉着脸走开。皇后停下脚步,面上实在下不来。一会儿滚烫的发烧,一会儿全身冰寒刺骨。悄悄儿的,她退回殿内,跌坐在她最喜爱的雕刻珠凤的榻上。
她出身优越,自认没有人能越过她。又是太子之正室,早生两个孩子全都夭折,难免疑神疑鬼,对最后一个孩子看得重,对一切要越过她的人也看得很重要。
重点放错地方,只想着拦往别人越过他们母子,但她不是傻。
太后的用意,她看得出来。
是让自己承加寿的情份,是让自己明白离不开加寿。
加寿在外殿里懂事,皇后在殿内不忿。
人不主动改变自己,就会让日子被动改变。特别是这种让尘世碾压的改变,好似流光时影都和自己过不去,那种被迫,让人不甘心。
皇后在今天一定要承加寿的情,又把事情看穿一半时,心里如冰山火焰一起煎熬。
又是三昧真火,又是万年寒冰,人心里的磨难本就是杀人于无形,皇后没有半天,就把气色熬得憔悴,加寿近午时回去,皇后有气无力的睡下来,宫人去传太医,看过说是劳了神思,这是受难的人正常的病,没有人怀疑,熬药送上,皇后吃过,宫人守着她睡下来。
皇帝知道,淡淡哼上一声,不许告诉太子,不许柳家来见。加寿照常进去看,回去对太子说病倒。太子让袁训开导,只从父皇有情意上面想,问加寿可有太医,加寿反而奇怪:“有啊?生病怎么不给请太医呢?”
太子放下心,认定岳父的话有道理。他好,母后才能好。只要不是呆在冷宫里,不是隐瞒病情,太子忍得下不去看,先把他自己弄好。
在这里又体现到加寿的好,加寿当天就从太子府上寻出几根大人参,又是各种补气血的药物,给太子看过,说自己在府里煮好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