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 第四百二十章,懒猫瞌睡多(3/4)

妇人听完有一些喜模样,但是又可怜地道:“您答应过帮我处置恶人。”

“那恶人的来头大,只能消她的气运罢了,这需要功夫,不是一天几天的能办成。但你放心,仙师最怜惜善人痛恨恶人,只要你心诚,一定为你办成。”

妇人愁苦的面容上松动一些,怀里取出一封银子,恭恭敬敬送到香案上,又行个礼回去。出来以后,明净月光下面,她一改愁苦,一改刚才的可怜,咬牙切齿骂道:“贱人,你害死我的女儿,我一定诅咒死你!几时看着你不得势,几时我心里才得快活。”

月光微微有了涟漪,似乎也有惊讶她有什么恨在心里,让她一刹时变成另一个人。月光也怕了似的,见到一朵乌云过来,小心地躲避进去。

天地之间,只有妇人独行的失意身影,蹒跚地行走在街道间。

……

天豹往窗外望去,见远处星河一线似的,高不可攀又明光万道。隐在后面的深邃好似玄色丝绸,不多的乌云倒成间中黑珍珠般的点缀。

越高越远,天豹越看得入神。

越高越远,天脬想又怎么能挡住我?

我偏去!

身后门响,天豹欣喜回身,见是母亲五娘回来,迫不及待的走上两步,眸子涌出泪水,双膝跪到,怀里早取出一件东西,双手呈给母亲。泣声出来:“娘,儿子有功名了!”

辛五娘是了然的,但真的出现在面前,她也眼眶一酸,泪水出来一长串子,双手接过一纸公文,她认的字不多,勉强能看得明白,但不去认真看上面的字,只苦苦的瞍着一方官印。

哭道:“好,这就洗脱贼名儿,快给你爹上香,让他地下有知,也喜欢喜欢。”

天豹说声好,来不及安慰母亲的眼泪。起来回身,长条几上摆着灵位,灵前有小香炉。洗手上了三炷香,天豹跪下再次泪流满面:“爹!咱们家遇上大贵人,儿子如今有功名了,有个官儿了,以后子子孙孙都不再当混混,也不会去劫道。”

辛五娘也陪着哭时,听天豹最后一句话道:“儿子,就此别过!”

缓缓地,天豹跪着看向母亲。就这样的望了一会儿,忽然抽泣一声,以膝行转身,对着辛五娘膝行到她面前,泣呼一声:“娘!”

辛五娘把他抱到怀里,哭道:“你不要说,你去是对的,我想得通!”泪水滚滚而落,但辛五娘反而劝起儿子来:“我冷眼看着,侯爷最疼的,还是寿姑娘。你是对的,去吧。没有侯爷,怎么有我们母子今天的安乐日子。吃的是肥鸡大鸭子,住的这好园子。”

往窗外面看,是天天看习惯的,泪眼模糊也能看到一带水光粼粼,月栊花草,幽阁秀林。

辛五娘会功夫,宝珠让她住在园子里,一个是人手还不足够,她可以帮着看守。一个就是随她自己挑喜欢的地方住,怕她随意惯了的人,住在内宅里会嫌窄小,住的不痛快。

轻抚着儿子,辛五娘带着眼泪笑:“还记得你小的时候,要我有钱人是怎么样的行事,我说住的好,你说住的再好也没有咱们的草场好,我说人家是江南园林,不管在哪儿都是江南园林。你看,现在我们也住上了。你啊,理当的为侯爷尽这份儿心。”

天豹一个劲儿的点头:“嗯!”

面庞,让母亲双手捧住。母子两个有泪有笑的眼对着眼儿,辛五娘又爱又怜,对着儿子已是棱角分明的面容,柔声道:“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我才答应你去。”

“好!”天豹想也不想的就答应。

辛五娘忍不住一笑,又板起脸:“咱们说真的。”、

天豹挺一挺胸膛,腿也跪直:“只要让我去,怎么样都好。”

他昂起头:“本来我和蒋德将军说好,早几个月我就过去。是蒋德将军想得周到,他说豹子你是野的,你不为你娘想想?是他提醒我,功名到手以后,让您喜欢喜欢,儿子是有官在身的人,对得起祖宗,不是抛下娘,是侯爷夫人对我们恩德无量,寿姑娘对我恩德无量啊。”

“所以我要你答应,我要给你定下亲事。中间你回来一天吧?一天就行,把亲成了,留下媳妇陪我,你有功夫的时候,给她孩子,你去哪里我都不拦。”

辛五娘凝视着自己儿子。

她的目光太过独特,天豹先是讶然,再就从这目光中看出什么,腾地红了面庞。这就张口结舌:“我,您怎么怀疑我,我……”

辛五娘还是静静看着他。

天豹哭笑不得,野性发作,起来跺跺脚:“这是好事情,我答应您!我成!”

辛五娘喜笑颜开,一连说了几个好字。

当下,取出一个包袱,打开来,里面是几个衣裳,还有散碎银子。天豹见到笑了:“蒋德将军说一件也不用,他说他当年去的时候,衣裳都让扒光,以后吃的用的,全是那里备下。”

“是吗?”辛五娘觉得自己的心意白费,有些遗憾。

“娘,您放心,我比别人都聪明,我会学得快,早点儿出来,早点儿当差,早早的就能再见到您。见天儿的都回来。”天豹虽然性子野,在这种时候也会安慰他的娘。

辛五娘不相信,但为儿子的话欣慰。故意道:“等你出来,就要跟蒋德将军似的,寿姑娘到哪里,他就在哪里。寿姑娘睡下,他都不见得睡。哪里还有功夫见天儿的回来。”

天豹嘿嘿:“寿姑娘回这里总会多,那我不是也就着回来?”

辛五娘想想是的,真的欢喜起来:“好好,那你早些儿的学出来,可别给你爹丢人,让人说不行。”

天豹把个胸脯一拍,是他内心的希冀,也是事先吹上一吹:“我,自然行的!”

母子睡下来,第二天一早,天豹往袁训和宝珠面前叩过头,两个人都有勉励,一把剑一匹马,独自一人出了门。

在马上眺望太子府第方向片刻,扭转马头,直奔城门而去。

蒋德告诉他要去的地方,却在城外。

……

第二天,有人往兵部里送来公文,上面有绝密字样。袁尚书一个人拆看,见是调天豹的调令。看看下面的衙门,袁训都吐吐舌头。把写着天豹履历的卷宗交出去,这是昨天现写的,就是怕有人即刻就下调令而做准备,这就交给来人。

兵部里这就没有了天豹这个人,至于他去了哪里,因他还没有就任,也无人过问。

还有一个人,倒有人关心。下午孟至真特地来请教袁训:“高台论文的卜是,是皇上当场赏黄金赐官职的第一个人,这有几天,不见他就任?我往吏部里问阮尚书,他也说没见到。侯爷可知道他的下落?”

卜是放的是翰林院编修,孟状元有资格询问。

袁训把他糊弄过去:“兴许,是知道自己不足,不敢当官吧。随他去吧,该出来的时候,他会出来的。”

孟至真松一口气:“这就好,有两位尚书开导,皇上问起来,我这就会回答。”等他出去,袁训对着他身影微笑,这辈子你是难见到他,也可能再见到王千金,你也压根儿就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