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就不灵验,横竖用得到你,到时候一定告诉你。”袁训说着,把衣裳换好,又兴冲冲上来:“别管我们的小古怪,现在儿媳妇进门,和孩子们玩去。”
夫妻一同出来,刚到外间,就见丫头来回:“书房里关爷在二门等侯爷,说三长公主家鲁驸马来拜。”
袁训抱怨:“我又没当官,你也来找他也来找,正经的帮人,救人性命的事,我认下。这位又是什么事情?”
“去吧,那林公孙不是爱往他家里去,也许他有消息给你说。”宝珠推上一把,袁训也不是不想去,就是遗憾。
萧战回来,是四个孩子在这里。小古怪香姐儿最近古怪的更厉害,自己看花的时候多。执瑜执璞又爱疯跑,称心和如意不是不和他们玩,是从小儿就知道,以后嫁入袁大将军家,当时袁训还是大将军,连家尚家把孙女儿往闺秀品格上教导,奔跑中不是摔跤就是弄脏衣裳,她们不肯,爱陪宝珠坐着。
只四个在,房里童稚幼语也撑得满满,让人不想离开。
宝珠唤上一声:“孩子们,父亲要去书房,快来送送。”
“好。”软软的小嗓音是女孩子们。
“好!”嘎蹦脆是萧战。
袁训走出房门,见宝珠带着几个孩子们嫣然,怎么看怎么系的他步子迟迟,走几步就回下头,回下头加福就叫他:“爹爹,等下记得回来。”
宝珠笑弯了腰:“宝贝儿,爹爹不记得回来,他能去哪里?”
萧战一本正经:“岳母,岳父只要大姐,不要加福,也不要你。”幸好袁训走远,宝珠忍住笑,把孩子们带回来,让萧战不要乱说,带着他们玩耍。
西风初起,房里软语哝哝。宝珠自觉得好享受,但不由自主心飞出去,陪着袁训到书房。她也想知道鲁驸马为什么来,更盼着这件事早定下来。
为那远在大同的舅父老国公,宝珠知道袁训其实睡不好,吃不香。也做好真的有人按朋党来举报,他没有办法的时候,真的打算对着太后去哭。
自然能有办法想的时候,袁训和宝珠竭尽全力。
…。
“侯爷,多日不见,近来可好?”驸马鲁豫说着,对袁训露出艳羡。也有几分不甘心:“我年青的时候比你俊,你俊的一枝红杏出墙来,如今是压倒无数海棠花。”
袁训微笑:“这话里有话,不过我再怎么压,也压不过你这枝老海棠花。”袁训心想我再新秀,你这花也是老驸马,没有什么地方不如我。
鲁豫轻叹:“老了,不如你们年青人,能跟得上你们就不错。”
袁训莞尔,这个人和自己并不熟悉。虽然以前京中太子党数年,是当差的时候多,和皇亲们兜搭的少。不是办案的时候,从不接触。
见他来到就拿自己调侃,总有原因。
就道:“有话明说,哪里做错哪里改,绕弯子我可就不明白。”
鲁豫对着他打量,袁训坦然任由他看。好一会儿,鲁豫幽幽道:“小袁呐,别人都说你能当差会办事,你比别人聪明。”
袁训失笑:“起句惊耸,这要是做诗,后面必然是好诗句。”
“你文能中探花,武能当将军,”
袁训耸肩头,再笑评:“这两句平平,是别人咀嚼得都没滋味的话。”
“别看你现在闲在家里,你是不愁官职的人。”
袁训愕然,有一会儿没转明白。驸马爷还能愁官职吗?往自己面前说这些话,他难道嫌弃官职不好?
和公主一成亲,他就是驸马都尉。驸马都尉不是实官,但沾公主的光,应该也放过实缺。袁训对鲁豫上门都懵懂,以前没办过的差,对他的算糊涂。
最近上门的像都不是好相与,袁训早就静下的心更沉一层,耐心的寻思他的来意。而鲁豫接着说下去。
“在你这样的年纪时,我也有抱负。但没一件能办成。后来尚公主,不怕你笑话,驸马都尉不是实缺,我觉得这一辈子就没做过正经事情。”
袁训啼笑皆非在心里,尚主还是正经事情吗?
鲁豫露出羡慕:“像你小袁,什么石头城,什么跟什么城,”
袁训顾不上纠正他,忙打断:“那是小王爷调度有方,众家兄弟们在,不然就我一个人,我办不成。”
“那功劳怎么跑你头上的?”鲁豫装作无心的问。
袁训对他一笑:“抬爱呗。”
鲁豫不是为计较他的战功来的,见袁训不说,就转开话题。继续回到他刚才说的:“所以我羡慕你,你总有人抬爱!我呢,我总想办几件事情,等老了走不动回想回想,也就值。”
袁训再犯嘀咕,尚主你还不值吗?袁训心里一乐,我有宝珠,我觉得这就很值。正乱想着,鲁豫道:“好容易我想办件事情,也找到机会,让你小袁抢了去。”
“啊?”袁训诧异:“这从哪里说起?”
“往太子面前送人,不是你吗?”鲁豫反问。
袁训哦上一声,认真把鲁豫看上几眼。
张豪、娄修等人在京里钻营,凡是权贵门都登。皇亲在皇帝面前分三六九等,但在外官眼里,都镀金菩萨似的金碧辉煌。
袁训一开始没看出鲁豫来意,是所有公主门上都有人去。
公主们中最有权势的是瑞庆长公主殿下,她是皇帝的胞妹,但瑞庆殿下和镇南王世子不予理会,就造成别的公主府上人跑得更勤快,还有百官们中有权势的也有这样事情,并不显三长公主门上更突出。
不是鲁豫说出来,袁训还真没料到。再结合鲁豫自己说出来的,他总想办件事情。事情也就很简单的让袁训想明白。
林公孙……
柳至说他到刑部的时候,林公孙就是这样……
林公孙敢诱惑别人,谁在后面为他撑腰……这位驸马当然没这样的能耐,只能是另有其人。
很快,袁训眯眯眼,带笑反问:“不往殿下面前送,可往谁的面前送?”
鲁豫微变面色,像在掩饰什么。袁训并不揭破,也不想听他支支吾吾,再道:“皇上避暑,又为郡王们大动肝火,这件事先呈给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觉得可以行,再呈给皇上,也免得皇上总是生气不是?”
在听到“皇上避暑”,鲁豫明显松一口气。等袁训说完,附合道:“是是,还是少为这事打搅皇上的好。”
袁训含笑:“所以他们来找我,我带去见太子,也没错不是?”
鲁豫表情更轻松,笑容加深:“我不是说你错,今天来呢,其实是和你商议。”袁训摆出一脸的诚恳:“请说,只要我能帮得上。”
“依你看,郡王们的事情算不算大事?”鲁豫面有认真。
“这不是大事,还有什么是大事呢?”
“依你看,定边郡王经营几十年,就那点儿谋逆不成?”
袁训先顺着他,点点头。
“依你看,东安、靖和、项城三家会伏首认罪?”
袁训装着糊涂:“我对他们不甚了解。”
“依你看,他们就算伏首,他们亲手带出来的兵将不会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