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 第四百章,一瞬间能平怨恨(2/4)

老王爷写那军令状,还真的是让袁训猜中,对他孙子见天儿往袁家来见加福,总觉得太缠。带着萧战坐马上,出袁家门前那条街,老王爷问孙子:“你小子真没出息,这个不随我,也不随你爹,这叫爱女色,以后别天天来找加福,有空多陪祖父。”

萧战反驳:“祖母说的,福姐儿是我的小媳妇,是我的!”梁山王让顶的噎一下,佯怒道:“要小媳妇好办,祖父回去给你找十七八个,”

萧战小脸儿一黑:“我就要福姐儿,母亲说,只有福姐儿是我的!别的都不是!”

梁山王妃说这话的时候,是宝珠初进京,在当时的中宫殿中相见。当时连家、尚家小姑娘都在,还有香姐儿与萧战同岁,梁山王妃怕儿子认错,指加福给他看,特意道:“福姐儿是你的小媳妇,别人可不是。”

这年,萧战和连称心、尚如意都小,平时母亲们相见,孩子们也见,但太小了,怕他们彼此闹不清,又有一个香姐儿在,当时的世子妃就这样说。

话就这样印到萧战小心眼里,加福又回到京中可以天天见,小王爷那时候小,不像现在和执瑜执璞也能玩个打仗什么的,就天天要看小妹妹,加福又笑得蜜一般的甜,天生的爱笑,别说孩子见到,大人见到也喜欢,小王爷眼里再也没有别人,别人不是他的,他只要他的加福。

不管是什么样性格的孩子,从小烙印的,那叫习惯。加福是小王爷的,已经是他的习惯,不是袁训刁难萧战就不去袁家,不是此时祖父给一堆小媳妇,萧战就会要。

小王爷回过祖父的话,把小脸儿就一嘟,蔫头蔫脑的不和祖父说话。

梁山老王又好气又好笑,他哄萧战进宫是假话,这时直接回府。小王爷在生气,而且他见两回太后都没有用,也没想再去见太后。

祖孙回府,萧战去见母亲,老王妃看出孙子不喜欢,向老王爷问道:“我就知道他接不来加福,这孩子,他太喜欢加福。”

梁山老王爷满腔郁闷对老妻发作:“都是你们惯的,成何体统!以后上学念书习武,也天天把个加福带上不成?这离开加福已经吃不下饭睡不好觉,这才多大!”

老王妃不以为然的笑:“他们是未婚夫妻,他们玩得好,应该喜欢,倒发上脾气了!等他上学习武去?到时候大了,又有老王爷您在家,看着他好好的学成大将军,以后也是顶半边天,能顶半边天,就再也见不到人。”

这就想到自己,老王妃心酸上来。

想到自己一生不是等丈夫,就是等丈夫。再不然往边城去夫妻相聚,晚晚烧香祈求有子。好容易有了,独自守着儿子长大,能顶半边天了,就送到军中那生死无着的地方,再由媳妇开始等丈夫等丈夫。

说这段话的时候,开口是笑,闭上口时,面上皱纹簌簌,白发跟着也抖动起来。

梁山老王后悔上来,老妻年青是出众的美人儿,嫁给他都说是美人嫁英雄,谁又知道她大半生守着活寡,心里该有多苦。

张张嘴想劝,又打上结似的,不知道劝什么。就道:“我说孙子呢,你扯得太远。”

老王妃轻轻叹气,把难过止住。她好容易盼到老王回来,想他一生征战落一身伤病,一直怜惜。不是为萧战说到这里,并不愿意和他生气。

挤出一个笑容:“孙子还小,你就让他玩吧。他能玩几年?大倌儿走的时候才多大?亲都是先去再回来成的。十几年一晃就过去,到时候你想和战哥儿生气,吃加福的醋,你也找不到他的人。”

老王听着有趣,呵呵笑了:“我这是吃加福的醋?这真真是胡言乱语。”

“你这不是吃孙媳妇的醋又是什么,小孩子们玩耍,要你跟在里面乱插话?”老王妃打趣。梁山老王琢磨一下这话:“有意思,说得也有道理。我回来的路上想的是回家带孙子,不想他成天不着家,我这不喜欢就生出来。”

老王妃笑道:“看看,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呀,退后吧,和加福争你哪里是对手?”老王爷见老妻这会儿是真的喜悦在玩笑,故意抚须更和她逗乐子:“老夫我是他祖父,那加福现在算什么?”

“那加福是有名的福星,那加福会叠帕子花蝴蝶?你会不会?不会难怪你孙子不理你。”老王妃笑得呵呵有声。

梁山老王爷更吹胡子瞪眼的装生气:“岂有此理,把他叫来,我让他知道知道,现在要多陪我,以后再多陪加福。”

老王妃一乐。

老王爷猜疑道:“你笑的有古怪,难道?”挂帅几十年的兵头子不是吹的,一愣神想到:“这这,这个孩子,才回来,难道又往袁家去了?”

老王妃更笑个不停,梁山老王打发人去寻萧战,没多久回话:“往袁家去了。”梁山老王爷直眉愣眼半天,放声长笑:“几辈子没有情种,难道生一个情种出来?”

老王妃含笑,总有那情意脉脉意味。情意这事,并不限定年纪:“你呀,你难道不情种?”老王故意撇清:“老夫我嘛,出去从不想你。”老王妃不揭破他,自己个儿悠悠地有了微笑。

成亲后,她在京中守着儿子,他在边城常呆军营。老王妃体贴他,让他收一个贴身侍候针线的人。梁山老王爷总以怕猜忌为名,不能再留下别的子嗣为由,自然这话不是明说的,全以隐语在信中,把老王妃的话拒绝。

他若真的是贪欢的人,边城也有这样去处。但他没有,总说军纪要严明,为帅者带头不眠花卧柳。

他们夫妻相见次数不多,只得一个儿子,最后认命,就守着这一个儿子,从没有别的心思。

这是老的。

小的呢,大倌儿萧观王爷,打小儿认定镇南王的次女,到议亲的时候死不改口,逼的两家不得不改长女而就次女。他现在军中,过的也将是他爹一生的日子,洗衣裳的是兵,侍候饭食的是兵,端茶倒水的还是兵,眼中只有兵。

老王妃心头慰贴,这不是一对情种是什么?祖父和父亲全是情种,生下萧战这小情种,这是家风使然,怨不得别人。

……

靖和郡王关在昭狱,张豪等人随同进京,可以住到驿站里。但驿站是官派的,怕受拘束,又怕有人说他们不让拘束,驿站里挂个名,要的有房间,在外面客栈也有房,假意说天晚不回去,驿站就是不关,要茶要水的也惊动人,时常的不去,驿站也不管他们。

他们为方便照顾靖和郡王,住在离昭狱最近的客栈。

关安打听他下处,是这位天天跑去叩头,每晚他不走,关安虽然在书房里住的地方不出来,但也不敢睡。

知已知彼不饥荒,关安早把他住在哪里打听清楚,本是为以防万一好寻他,这就方便送信过去。

张豪接下,见信封得严紧,就不当关安的面拆,关安并不坐,这就离开,张豪送走他,进房关紧门拆开,见信中尽皆纸碎片。

倒出来拼上几片,就看出是自己写给忠毅侯的借据。知道袁侯爷也言出有信,他是不要的意思。张豪把碎片丢弃,想这笔钱还是要给,此时无钱不用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