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训好笑:“算了吧,你们在京里还要打点各处,前儿我女儿生日又送一大笔,足够洗干净我的书房,你不用再想着。”
“不不,那是小姑娘生日的贺礼,和今天是两回事情。不过让侯爷说着了,我还真的没多少钱了,预备郡王用的,那是一分不能动。这样吧,明天我给您送个借条,我慢慢的还您看行吗?”
袁训失笑:“那传出来,我成了什么人!”他闲散在家,办这事一片心思为太子,一片心思为加寿。虽然不知道皇后对这事交待过话太子没答应,但袁训也要引导太子才是道理。
还有一片心思,袁侯爷为兄弟,他为葛通。
这要是收个借条,不成了他见财起意,一片私心?本来他也私心,但此私心和收钱的私心大有不同。
张豪诚恳,袁训就觉得出头值得。为他诚恳,就再低低交待:“张将军,凡事听太子殿下吩咐行事,殿下,是按皇上的意思行事。”
袁训郑重交待过,一带马缰,几个小子们跟上,主仆们月色中往家里去。
在他马后,张豪深深弯腰,喃喃:“我记下。”上马石畔寻自己的马,往他住的地方去。
在他冷静下来以后,不是不知道利与弊。
他也许能保住郡王的命,却把一部分兵权拱手相让给葛通。如果没有今天这一出子,忠心将军们一直要和葛通过不去,葛通虽有忠心的人,军中日子也休想顺利。
说起来,从长远来看,从张豪这将军的角度来看,葛通占了便宜。
不然他要多花费数年,甚至十数年的光阴才行。光阴这东西,难道不比人命更值钱吗?在有些时候,比人值钱。
但,算了吧,如果没有今天这一出子,提心吊胆担心郡王,就有兵权又能怎么样?郡王性命,远比兵马值钱。
一路感激袁训,一路盘算怎么对靖和郡王说,忠心的身影隐入街道中。
……
关心这事的人不少,第二天一早,连渊在廊下擦牙,心里还想着这事。
连渊想要是他们还在军中,也就帮着葛通拼上一拼。但他们全都回京,只有葛通一个人在军中。皇帝登基不过半年,需要用人,前太子党们无人去军中,现太子党还没栽培,葛通这事不顺利解决,他独自在边城困难不少。
正想着,外面进来一个人。侍候他的丫头道:“姑爷来了。”连渊露出笑容,也看出来人个头儿不高,是他得意的女婿袁执瑜。
嘴里有青盐水,就要往外吐时,袁执瑜已到面前,叫一声岳父,道:“把称心打扮了,送到我家去管家。”
连渊没听懂,露出疑惑的神色。连夫人在房内听到,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以为孩子们淘气,满面笑容出来道:“执瑜,你用过早饭没有?称心就起来,你等会儿,我拿东西给你吃,把称心打扮好和你玩。”
外面又过来袁执璞,执璞催促道:“我陪大哥来说,赶快说完,陪我到尚家见如意去。”袁执瑜急急对岳父母摆手:“我不在这吃饭,请岳父母把称心打扮好,送我家去用早饭。”
和弟弟就要离开,连渊把嘴里青盐水吐干净,叫住他。有些明白,乐不可支:“你刚才说什么管家,你再说一遍?”
老二执璞露出埋怨:“大哥你说不明白,我帮你说。”
连渊夫妻含笑等着。
“从今天起,称心要到我家去管家,就是这样。”
“噗!”连渊嘴里已经没有青盐水,喷出一口口水,随即放声大笑,随即笑得就要跌脚:“哈哈哈,”
连夫人强忍住笑,还能再问:“这话怎么说?”
看两个小子摆摆手,这就跑开。一起到尚家,见到尚栋也是这样说。尚栋也是大乐,留他们早饭,他们不肯,这就要回家,尚栋大笑着进房,让妻子把女儿如意叫起来,收拾好,准备送去袁家管家。
尚夫人也笑:“这是寿姐儿在太子府上管家引出来的?”尚栋笑道:“横竖今天我闲,我送你们过去,也就问个明白。”
如意小姑娘打扮好后,一家三人来见尚老大人请安,正好也说出门。
尚老大人也是好笑,对孙女儿打趣道:“那家以后不是你当,是称心当家,你去作什么?”尚老夫人却愿意:“她去学学,以后是个帮手。”吩咐备车。
车出尚家门,梁山王府的车也出门。小王爷在车里催促:“快些,就要早饭了,我等不及。”这车直奔宫门而去,小王爷下车,让人抱着去往太上皇宫中。
有人回话,太后不明白他一大早来作什么,也让他立即进去。见萧战到面前,行过礼,起身来认真严肃地道:“我来回太后,从今天起,福姐儿不在他们家了,接到我家。”
太后纳闷:“战哥儿,你这又是哪一出子?见天儿的要接加福,不是接了好些回?”
萧战小脸儿绷紧:“回太后,福姐儿在家里不受待见。”
太后莞尔:“这怎么可能,”
“是我亲眼所见,昨天岳父母带着加寿大姐外面吃东西,不带福姐儿。”萧战满面愤愤。
太后扑哧一笑,取笑他:“也没带上你?”
萧战梗着脖子:“没有福姐儿,我也不去。”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又不去不是吗?”太后笑容可掬。
萧战一本正经:“祖父带我听说书,我在酒楼自己看到的。”
太上皇愕然,也和太后一起笑。
萧战还没说完:“然后我就去告诉福姐儿,告诉执瑜告诉执璞,告诉香姐儿,”太上皇放声大笑:“这是调皮捣蛋!”
“所以福姐儿以后不在他家,到我家来。”萧战板着小脸。
太后逗他:“那你就去接啊。”
“好!”萧战喜笑颜开的答应,趴地上叩个头,往外面就走。直到他出去,太后对太上皇道:“我像是中了什么计?”
太上皇慢慢腾腾:“啊,中了。”
没半个时辰,萧战又求见。气急败坏来告状:“岳父不听太后的话,他不让我接,他不听太后的话,”
太后佯装生气:“真不像话,”
“不像话。”萧战脑子已经没词,这就学话附合。眼巴巴瞅着太后,大有盼着太后给撑腰的意思,太后偏就不提,只道:“竟然不听我的?”
萧战嚷嚷:“竟然不听,”可怜兮兮:“怎么办?”
“那,再去对他说说,不待见我们,怎么还不让接呢?”
萧战想想也是:“我再去。”撒丫子又走了。
等他出宫,太后和太上皇相对莞尔,太后道:“这可怜的孩子,幸好他还不会说抗旨不遵,不然指不定要说出什么来。”
……
“太后让接的,太后的话要听,太后说的,”
面对第二次回来胡搅和的萧战,袁训也对宝珠悄声道:“幸好他不会说抗旨不遵……”宝珠幸灾乐祸的回:“但他已经知道先求太后再对你说,你呀,以后还敢不待见福姐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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