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路!”袁训大叫周围的人。辅国公见到,分出一半人手,弓箭转向,对着袁训身后藏狗。但弓箭虽猛,也架不住狗越来越多。这狗白牙森森,一口能撕裂一个士兵的喉咙,紧追在袁训后面不丢。
郡王们见到,都猜出袁训用意。但不来救的他们难免害怕,他不是往我们这边来的吧?项城郡王等人,这才催动人马,擂鼓助威,开始参战。
梁山王又猜出他们心思,气得就快吐血,骂道:“这群混帐们!”
袁训又成场中焦点,他身后的人,也顺理成章的成为焦点。
周何花彭,都弃了马,在周围马匹和狗头上跳跃,抽空就击毙藏狗。那狗头骨坚硬,往往要好几掌才能击毙,辅国公知道周何花彭功夫,看在眼中更为袁训担心。
辅国公亲自上阵,单人独骑长弩重弓冲向袁训。
陈留郡王纠缠住苏赫,两下里都拼上命,苏赫暂时一步也不能过去。余下的人,有梁山王死命令,也尽数挡住。现在最精彩,就是越来越多的大狗,追着袁训到处跑。
蒋德和关安,还在袁训后面。
蒋德在这时候,把一身功夫尽显无疑。他刚开始的武器,劈了几只狗后,反让狗夺走。那狗凶猛,头上挨着他的兵器,受伤痛走,蒋德没夺过它,把兵器丢失。
他毫不气馁,半空中有人兵器让砸飞,抬手接住,见是一把短棒,蒋德马上挥舞,棒法也相当精妙。没打多久,那棒又劈开,狗骨头太结实,蒋德又夺过一个人的长枪,枪法也用得不错。
陈留郡王挂念袁训,百忙之中看一眼,就要为蒋德喝彩:“好样的!”你倒是十八般兵器,样样来得。项城郡王鼻子快气歪,蒋德关安这两个人,是梁山王分派给他,他们私下用钱打点梁山王的军官,把另外两个人换下来,他们改去陈留郡王帐下。
看着蒋德这一身精妙的功夫,不比任何一个将军差,项城郡王恼得牙咬得格格响,更恨陈留郡王。
项城郡王啥也不知道,他以为蒋德关安是冲着陈留郡王名声比他大才去,换个字面,也就是因为有陈留在,别人嫌弃他。
陈留郡王的家将夏直,跟着他竭力去挡苏赫,百忙中也为蒋德喝彩,夏直也是啥也不知道,抽空对陈留郡王道:“蒋德居然是个好样的将军!”
乱军之中不慌不忙,不乱不惊,不是一般的士兵可比。
“当!”陈留郡王奋举大刀,接住苏赫一击,对夏直快活着哈哈大笑:“他当将军?他不会肯的!”人家是从宫里出来的,一个将军怎么会看在眼中,他来这里,是当舅爷侍卫的。
这一会儿蒋德又换一个兵器,这次是铁锏,那锏法耍的,一样颇有名家章法。
天下名将数第一的东安郡王都注视他良久,叹道:“没有想到陈留郡王帐下,人才济济。”他的副将认得蒋德,对他道:“这个人和小袁将军最好,他是花钱买到陈留郡王帐下的。”
东安郡王面色一变,怎么不花钱买到我这里来呢?
生气归生气,东安郡王还是一直关注袁训,见他就要冲出包围,和那甩飞石的人遇上,东安郡王收起私心,传下军令:“他要祸水引回去,帮他一把!”
握着香囊不丢的袁训,嘴角笑容更深。他看着距离,近了,又近了,只要近到他能开弓的地步,他就把这香囊送到飞石部落里,让狗咬去吧。
娘的,上一回用狼欺负人,这一回用狗欺负人,能不能正经打回仗?
袁训暗暗鄙夷,同时避开对他抛来的飞石。
眼见他越来越近,飞石孟和部落也注意到他的举动,有人指挥:“打他的马!”几十块飞石甩出,袁训座骑长嘶一声,马失前蹄,摔倒在地。
“汪汪!”
藏狗大声咆哮着,发力奔来。有几只很快就冲到袁训面前,对着他张开血盆大口。
这一刻,看得人心紧绷。
周何花彭来不及,蒋德正让狗缠住,或者说他缠住狗,陈留郡王辅国公一概有距离,梁山王眼前一黑,怒吼:“救他!”自己都觉得晚。
他此时只恨袁训争功,可袁训只想到他想一下子解决难题。
马重重摔在地上时,压住袁训一条腿。陈留郡王大喝:“抛开你手中的东西!”袁训却算算狗的距离,竭力平静自己,对座骑沉稳地道:“起来,快起来!”
这是太子府上的马,能承受多少伤痛,袁训知道。只要这马还能起来,再出去十步,就是开弓箭的距离。
狗嘴上的腥气,袁训已能闻到。许多大战最终能赢,凭的全是将军强于对手的毅力吧。袁训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心思,再次对爱骑道:“乖,快起来!”
那马动了动,又趴回地上。
所有人都看出袁训没有放弃的意思,陈留郡王陡然又生出无穷力气,大喝一声,把苏赫死死压制。辅国公大叫:“阿训,把它射给舅父!”
东安郡王等人,也生出敬佩之意。东安郡王对左右将军们道:“这就是大将与别人不同的坚毅!”再惋惜一下:“马再起不来,他只怕是重伤。”
血盆大口,对着袁训咬去,袁训似没有看到,只身子一动,有躲避的意思,但还是默默对马道:“起来!”他一遍一遍地重复这两个字,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这两个字。
白牙森森,已不在他考虑之中。
辅国公也觉得眼前发黑时,蒋德总算抛下狗过来救时,周何花彭全在路上,另一个人,一直跟在袁训身后的关安,纵身一跃,用自己身子挡住袁训,举起一只手臂,想也不想,塞到最近的狗嘴里。
“哧!”
郡王们全倒吸凉气,你救人不要自己命了?
再看关安,又用自己肩头往前,送到另一个狗嘴里!他表现的就是狗要吃东西,可以,你吃我吧,别吃小袁将军!
混战当中,激烈很少在一个非主将人的生死上,但看到关安的人,全觉得悲愤莫明,心头怒火完全点燃。东安郡王吩咐自己的人:“全力去救,去救王爷!”
口号,自然不能是救小袁将军,小袁将军在郡王眼里算哪根葱。
项城郡王发完将令后,对着关安更余怒未息。我把你们这些不长眼,眼睛里没有我的混蛋们,以后别犯我手里,不然我整好你们!
这种人不在他的帐下,由不得项城郡王怒气满腹。
关安的献身感动许多人,也似感动受伤的马。那马动了动,挣扎几下,忽然站了起来。袁训大喜,轻抚马头夸奖着它,俯身去救关安。
关安一只手臂在狗嘴里,因为有盔甲没咬碎,但骨头像是断了,另一个肩头也塞住狗嘴,也是盔甲没碎,但骨头像是格格有声,他疼得黄豆大的汗珠往下掉,但神智还清醒,见到袁训伸手,一脑袋顶开,吼道:“别管我,回来再救我不迟!”
关安,显然也是上好的盔甲,才能在狗嘴里抗到现在。
袁训对他深深而又飞快看一眼,打马如飞,眨眼间近前十步,在这十步中,他早取下弓箭在手,把香囊套在箭上,说时迟那时快,一箭飞出,飞石部落有个头目模样的人正在指挥,让一箭钉在地上,那箭尾,犹在嗡嗡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