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洛白死死攥着拳头，掌心发烫。
顾家家教严，不许家里的孩子在外面乱来，他虽然经常帮他哥出席各种酒会、舞会、宴会，经常和女孩子跳个舞什么的，但他从没摸过女孩子那里。
这真是……
他不是故意的！
真的不是故意的！
许连翘仍没意识到自己被人吃了豆腐，等了片刻等不到回应，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诶，你怎么不理我了？”
顾洛白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其实我觉得，叶家人根本不值得你伤心，他们没良心，没养你几天就把你给遗弃了，你对他们又没什么感情，有什么好伤心的？”
“谁说我为叶家人伤心？”许连翘莫名奇妙的看他，“我明明是在为我爸妈伤心啊！”
顾洛白：“……你爸妈？你说你养父母？”
“不，他们不是我养父母，他们就是我爸妈！”许连翘固执说：“我只有一对爸妈！就是我已经去世很多年的爸妈，叶沐简、王思茹和我没关系！”
顾洛白：“……”
大姐！
你刚刚说的明明是“没爹没娘多好啊，他们就不会一边抛弃你，一边又理直气壮的和你说，你是我生的，你就得听我的，这种恶心的话了！”
听这话中的意思，分明说的是叶沐简和王思茹好吗？
好吧。
他不和醉鬼一般见识。
她说什么是什么吧。
“你说得对，”顾洛白哄她，“你只有一对爸妈……可你爸妈已经去世那么久了，你为什么伤心？”
“去世久了就不伤心了吗？你这人很奇怪诶！”许连翘用一种他特别不可理喻的目光看他，“我爸妈不管去世多久，我想到他们就会伤心！因为我希望他们可以长命百岁，一直陪着我……一辈子都陪着我……”
顾洛白：“……”
他现在万分后悔他为什么脚那么贱，脚步一拐就走到这里来了。
他直接回房间多好？
“不过我今天晚上不开心，不是因为我爸妈去世的早……”她趴在石桌上，目光直勾勾的看向某一点，喃喃说：“是因为……我总是忍不住想，我是不是真的是天煞孤星，我爸妈、爷爷、师父，都是被我克死的，甚至，还有我妈肚子里的孩子……”
“什么天煞孤星？全都是无稽之谈！”顾洛白没想到她大晚上不睡觉，喝的醉醺醺的，是因为这个，“你看上去很精明的样子，这件事上怎么这么犯傻？王远浩不是已经交代的很清楚了，所谓的天煞孤星就是他胡诌出来，让医生骗你妈的，他根本不会算命！”
“是啊，我也知道，这种东西是骗人的……”许连翘说：“如果这话是说别人的，我一个字都不会信，可是轮到我自己身上……”
她什么都懂。
可她还是忍不住去想，如果当年她爸妈没有收养她，她爸妈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我明白了，”顾洛白说：“你就是太在乎你爸妈了，接受不了他们的死亡，就胡思乱想，可你必须想明白，所谓的天煞孤星就是王远浩骗王思茹的，和你没半点关系，现在没人会信这个，你自己也不要信。”
“我不信啊！”许连翘说：“理智上，我是不信的，可是感情上……”
顾洛白：“……”
得。
他白说了。
其实他是懂许连翘的感受的。
就像是他父亲和战友一起去执行任务，他父亲活下来了，战友却牺牲了，明明和他父亲没关系，可他父亲提起那些伤心的战友就会很难过，总觉得是他的责任，他没能把他战友一起带回来。
这种事，都是糊涂账，很难掰扯清楚。
“你爸妈呢？”许连翘枕在手臂上，歪头看他：“……对了，我想起来了，你是顾家的养子，你知道你亲生爸妈是谁吗？”
顾洛白：“……”
都聊这么久了，才想起他是顾家的养子，是不是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