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愤怒之下的选择,往往会让人后悔,冷静之后,再选择加入,才是核心。
果然,许清宵这番话说出。
众人对许清宵的看法又变了许多。
按理说许清宵立学,广收门徒,尤其是针对大魏文宫,这换做任何人都会选择收人。
毕竟一旦收了,他们即便是后悔也没有用,话都说出去,再后悔谁还敢要他们?
可许清宵没有收,反倒是阐述心学,让他们理解,从而再选择是否加入。
光是这等气量,就不是他们能够比拟的。
这才是真正的立学者啊。
“我等多谢先生。”
下一刻,更多的文人入内了,他们朝着许清宵一拜,无论未来是否选择加入心学,都无法改变许清宵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了。
过了片刻。
许清宵开口,阐述自己的心学之道。
“人生在世,除皮囊之欲,便为精神之欲。”
“我辈读书人,学习道理,明悟道理,从而懂得道理。”
“心学者,为知行合一,致良知。”
“先知再行,先行再知,知晓万物之道理,知晓为人之道理,知晓杀生之道理,知晓心之道理,再行万物之理,为人之道,杀生之道,等等无尽也。”
“而致良知,则为根本与归宿,一切向善,一切有良知而唯心,一切先知而唯心。”
“先行而知,亦容有错,先知后行,再行后知,知而行后,致良知。”
许清宵将心学之理,尽可能用一种简单的方式去阐述。
太高深的自己也不是很清楚,需要时间去思索,但光是这些,就足够众人理解好一阵子了,或许光是先知而行还是先行而知,可能会困扰他们一辈子。
但无论是先行而知还是先知而行,都绕不开最后三个字,致良知。
学堂当中。
才气弥漫。
一朵朵莲花绽放。
许清宵传道,自然有才气涌现,这些都是东来三千里的才气,形成了异象,演化学堂之景。
可以帮助学生们领悟开窍,也能烘托许清宵的形象。
而此时,越来越多的文人聚集此地了。
他们认真聆听许清宵阐述心学。
众人的表情,也充满着困惑和惊讶。
因为从来没有人这般讲课,许清宵用的是一种自想法,抛出观点与核心,让自己去思考和领悟理解。
而朱圣之学,犹如条框一般,但最开始的朱圣之学,并非如此,是后来一代又一代的大儒,去自我阐述,自我理解,所以改变了许多。
以致于很多文人学习朱圣之道时,经常要从模仿开始,比如说缩衣节食,比如说言行举止,等等都需要注意。
让思维加固。
可许清宵,却解开了他们的枷锁,让他们的思维,自我衍生,自我领悟,从而自我明白属于自己的‘心学’,无论是怎么去知行合一,但致良知这三个字,便锁住了最后一道防守线。
不可能是说,我想杀人我就杀人,我想打劫就打劫。
足足两个时辰。
许清宵几乎是一句话都没有,进行了两个时辰的传道。
而两个时辰后。
许清宵这才缓缓停下,他喝了口茶,学堂当中已经站满了人,不少人更是站在学堂之外,脸上都充满着思索。
有人苦闷,想不明白。
有人时而笑时而皱眉。
有人则眼中露出兴奋与激动之色,仿佛领悟了什么一般。
不管如何,许清宵都无所谓。
他起身,所有异象消失。
他要去一趟宫内,有些事情还需要处理,准确点来说,还有蛮多事情要处理,也没有时间在这里耽误了。
该说的都说完了,也的确要走了。
“先生,您要去何处?要徒儿跟您一同去吗?”
看着要离开的许清宵,李守明顿时起身问道。
“不用,守明,帮为师做件事情。”
“这是我的侍郎令,去刑部一趟,让他们去一趟兵部,通知兵部把守大魏京都各个通道。”
“不允许十国才子离开,太平诗会还未结束,如若提前退席,到要说我大魏怠慢了。”
许清宵开口,如此说道。
“请先生放心。”
李守明接过许清宵的侍郎令,同时不由继续问道。
“可如若这十国才子死活不去赴宴该怎么办?”
他好奇问道。
“不赴宴?你就自己看着办!”
“想怎么做,便怎么做。”
“倘若大魏文宫的人找你麻烦,无需理会,你如今已是心学弟子,用不着他们管你。”
“而若是十国大才赴宴了,你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只要不违背良知,出了任何事,有为师在。”
许清宵开口,语气笃定无比道。
十国大才想要跑的事情,他也听说了。
骂完人就想跑?
有这么好的事?
如若不是眼下有这几件急事,许清宵这几日倒是会去赴宴,恶心恶心十国大才也行。
可现在事多,许清宵自然不会去赴宴。
许清宵这番话,说起来有些随意,可传入众人耳中,却莫名显得......很霸气啊。
望着手中的侍郎令,李守明有些发怔。
自己这老师,当真是狂啊。
不过......如此性格,李守明莫名觉得很不错。
至少比待在大魏文宫好百倍。
“孙静安啊孙静安,若是你今日再敢说我一句不是,我定要让你当中出丑。”
李守明心中自言自语。
而下一刻,有人回过神来,发现许清宵已经消失,不由开口询问李守明心学之事。
而李守明也认真回答,细心将自己的理解说出,与对方印证。
一时之间,整个守仁学堂出现了各种讨论之声了。
此时。
大魏宫廷。
许清宵取出藏经阁令,走入了宫廷内。
他特意劳烦引路的公公,帮自己寻一个人来。
很快,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现。
李贤。
李公公。
李贤看起来二十二三岁的样子,不过已经是七品武者,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证明,男人要是没了那玩意,的确能加强某些能力。
“许大人!”
“许大人!”
“您找奴才有什么事?”
李贤一路小跑而来,看到许清宵后,显得无比谄媚。
“李公公。”
“许久不见,想与李公公聊聊。”
“也免得生了感情。”
许清宵温和一笑,让后者有些惊讶。
“许大人,您对奴才实在是太好了。”
“您现在贵为侍郎大人,却还惦记着奴才,这让奴才,该怎么回报啊。”
李贤是真的感动。
最开始认识许清宵时,许清宵是一个才子,但即便是一个普通才子,身份也比自己高。
后来许清宵一次又一次震撼了大魏,又一次又一次的提升官职。
如今已经成为了大魏户部侍郎。
两人之间的差距,可谓是十万八千里,平日里他都跟一些太监吹嘘,自己认识许清宵,来烘托自己的地位。
可没想到,许清宵居然还念着他,这如何不让他感动。
“李公公,何必说这种话?”
“我等都是人,无高低之分。”
许清宵依旧是面带温和,只是这种简单的话,更让李贤感动,几乎差点落泪。
他们是阉人,是奴才,在大魏宫中就是下等人,走到外面去连人都不算,却不曾想许清宵如此大才,而且身份如此崇高,一口一口李公公。
真的很是感动啊。
“许大人,承蒙您厚爱,奴才实实在在无以为报,不过许大人您放心,只要您用得上奴才,奴才一定会为您鞍前马后。”
李贤也没多说,既然许清宵如此看重他。
他也不会让许清宵寒心的。
“李公公言重了。”
“我听闻李公公有一个弟弟在京都,好像已经到了上学的年龄,如若李公公不嫌弃的话,就送到我哪,读书学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