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控制着沿河几片肥沃土地的贵族便集合起来在最宽的一条河道上修建了河堤,好灌溉自家庄园的土地。
最近猛犸州多降雨,塔桑河正处于汛期,一旦河堤缺口,整个下游都得泡在水里!
不只是这里······
哪怕是上百公里外的猛犸城都得遭殃!
听到达西纳将军的声音巴姆特公爵也猛然间回过神来,脸色刷的一片白,气的嘴唇都在发抖,呼吸跟着急促了起来。
“这个疯子!他想干什么!!”
而且月族抵抗军不是已经全都被他围在河边上了吗?怎么还有人在包围圈的外面搞事情!
还有看守河堤的那帮家伙到底在干什么!那么大一个河堤居然守不住!他有太多的问题想不明白,也来不及去想了。
他的“十万大军”足有八成都待在这塔桑河的边上,上游的河水灌过来那可淹的不只是一两里地,能把这河边方圆十几二十公里都变成沼泽地······
这是想跑都没机会跑!
“快!把粮食都装在车上!”
达西纳将军绝望地吼叫,催促士兵火速收拾那些随意堆放在棚子里的军粮和弹药,自己则是跑去了牛车的旁边。
似乎已经听到了那滚滚的潮声,军营里的牲畜们都惴惴不安的躁动了起来。与此同时,正在前线等待着进攻时机的米克海诺并不知道后方发生了什么。终于数到了第十声“炮”响,他兴奋地招呼着麾下的百人队冲了上去。
然而这支百人队还没冲上去两步,便又听到了那第十一声炮响。
米克海诺刚纳闷着炮兵怎么多打了一发,那飘忽不定的炮弹便落在了抵抗军的阵地前。
“轰!!”
爆炸的火光一闪而逝,抵抗军的士兵没见被炸倒,倒是向前冲锋的士兵们因为来不及卧倒,瞬间被那肆虐的弹片刮倒了一片。
“啊--!”“我的腿!!”
“胳膊!我的胳膊啊啊!
几个被炸断了胳膊腿儿的士兵倒在地上哀嚎着,那一片血肉模糊的景象让旁边的友军一阵胆寒,不由自主地慢下了脚步。
“这炮兵在干什么吃的!”
米克海诺又惊又怒,回头匆匆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咒骂便听见头顶传来突突突的枪声。
不知何时,一挺机枪已经架在了他们头顶的正前方。
随着那急促的枪声响起,一道道曳光伴随着闪烁的枪焰,如雨点一般地抛射到了他们的脸上。
那场面只能用惨烈来形容,冲在最前面的士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如被割倒的麦子一般一声不吭地倒在了地上。
后面的士兵都被那机枪打懵了,纷纷卧倒在地上,缩在掩体后面不敢向前。然而这时左前方的阵地又是一阵枪响,嗖嗖嗖的子弹从斜上方砸了过来。
那似乎是后方阵地跨射的子弹,这次他们连枪焰都没看见,就挨了劈头盖脸的一顿乱砸,稍低一点的掩体或者就地卧倒根本没用。
眼看着自己的麾下转眼间被打没了一半,米克海诺心中肉痛的就像在滴血一样,只能咬着牙将还没冲上去的士兵又喊了回来。
这一来二去,一支百人队只剩下了二三十个,剩下的士兵更是一脸惊魂未定的表情。
他们的长官不是说对面的那群家伙都是一帮农奴吗?这特么是农奴能打出来的仗?!
被打懵了的不只是米克海诺百夫长,位置稍靠后一点儿的扎克希尔千夫长也看懵了。
而更让两人懵逼的还是后面,这仗怎么打着打着,脚底下的泥巴怎么泡进水里了?!
等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决堤的河水已经淹到了膝盖的位置,没过一会儿便淹到了胸口。
大批的浮木和石块从上游被冲了下,还有倒塌的木屋残骸。决堤的河水在平原上一泻千里,方圆百里都变成了一片泽国。
站在前线阵地上的地方军士兵纷纷被那洪水冲的七零八落,抱着浮木和枯树大呼救命,不会水的和稍矮点的更是直接淹死在了河里,成了冲向下游的浮尸之一。
他们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联系不上自己的上级,而他们的上级也是一样,只顾着自己逃命,哪里还管得上手底下的士兵。
看着那些泡在水里的帝国士兵们,站在阵地上的拉西嘴角翘起了一丝冷冽的笑意。
这就是帝国么······
真特娘的不经打。
“······这洪灾恐怕是得淹个五六天。”站在拉西的身旁,他的副官谨慎道。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利用决堤的河水淹了帝国地方军的战壕,把那些士兵从壕沟里逼出来,然后趁着决堤的河水冲下去一锅端了。
但现在来看,计划是赶不上变化了。
人生地不熟的他们低估了塔桑河的湍急,这河水决堤引发的连锁反应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强,甚至不用跟着河水往下冲都已经赢了。
躲藏在上游的部队这时候应该已经完成了集结。
他们将弹药和补给都绑在了事先准备好的木筏上,用不了多久应该就会赶过来和他们汇合了。
六千对五万,整场战役伤亡不到百人,这一仗足以载入婆罗行省的军事史了······“别说五六天,就是再淹个十天半个月都无妨。”
看着那一片泛滥的平原,拉西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我们正好进城救灾。”
只要拿下了猛犸城和那儿的码头,让人们看到了胜利的希望,自然会有源源不断的粮食和钱送过来。
无论是来自金加仑港的,还是来自薯条港的。而他也可以开始后续的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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