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游戏也太真实了 第766章 破土而出的希望(3/4)

“好家伙。”

这是……他们自己写出来的东西吗?

前文虽然枯燥无味,但越是往下看去,越看见了那皮下的鲜血淋漓,和幽灵一般无声的哭嚎。

苏尼嘴里轻声念着,只感觉滚滚惊雷回荡在耳旁,犹如振聋发聩的呐喊。

他不是婆罗行省的幸存者,但依然能从那字里行间听到那声呼喊——这儿的人们吃的哪里是土,分明是一代又一代被埋在土里的人!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紧紧攥着手中的报纸抢出了门外。

他的神情激动,精神抖擞,脚步如风,甚至没带那本从不离手的教案……因为现在的他根本不需要那玩意儿。

身为教师的职责告诉他,必须把这些文字念给那些孩子们。

他们坐在那里捧着书本不应该是为了一张船票,更不该是为了薯条港许诺的工作签证,或者去废土上找个乱七八糟的地方把自己卖了。

他们应该为了自己去学习!去学习真正的知识,去了解人与人的关系构成,去了解自然万物的运行法则,去思考自己在山川河流中的位置……

他们需要灵魂!

……

凯旋大酒店的包厢。

不只是某个在庄严的课堂上纵情朗读的半吊子老师,某个颇有些老成的少年同样看过了写在幸存者日报上的那篇《红土》。

或者准确的说,是《红土》这本长篇连载的序言。

那个自称“鼠先生”的家伙,可以说把鼠族人的底裤都快扒下来了。

然而当听完了整篇文章之后,坐在包厢内的阿辛却是放声大笑了起来,右手连拍了两下椅子的扶手。

“哈哈哈,精彩!真特娘的精彩!”

一众正装革履的小弟神情严肃的站在他的身后,眸子里都是狠劲儿。

他们都是阿萨辛帮的骨干,之前和老大都住在总督府前的那条街上,其中自然也不乏鼠族人。

将文章念给他听那个姑娘眼中写满了惶恐,惴惴不安地看着坐在桌前的那个男人。

她是牛族人,之前是金加伦港的小贵族,迫于生计才不得不出来教人识字念书。

很明显,牛族人的身份在这儿已经不太管用了,谁能带着大伙们吃上饱饭、把腰包撑起来,谁才是真正的贵族。

就比如眼前这位鼠族人,就完全没有把她的血统放在眼里的样子。

不过,他对知识的态度还是很尊敬的,所以对她也很客气,似乎并没有因为她刚才念的文章而迁怒于她。

看了一眼时间不早,阿辛向旁边招了下手,取来一张支票,写了几个数字在上面递给了坐在自己的这位“家庭教师”。

“这是上个月的工资,接下来几天我可能会有些忙,提前给你好了。”

那姑娘迅速点了点头,匆匆接过支票一看,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10万加仑!!

她向他投去难以置信的眼神,却见他轻轻摆了摆。

“剩下的是赏钱……我的客人要来了,天色也不早了,回家吧。”

那姑娘说了声谢谢,便低着头,红着眼眶匆匆地走了。

目送着那个贵族小姐离开,库纳尔神情困惑地看向装模作样能看懂报纸的老板,嗡声道。

“老板……您没有感觉到得罪吗?”

阿辛一边试着将刚才学到的单词和句子对上号,一边耐心地说道。

“库纳尔,我的朋友,只有得了绝症的患者才会拿医生置气。如果一个人已经没有药可救了,让他吃好喝好风光大葬才是真正的善良,劝他少抽两根烟反而是害了他,也苦了他的家人们……而你我明显还没有走到这一步,你有吃土吗?”

库纳尔拨浪鼓似的摇头。

“现在谁还吃那玩意儿。”

“是吧,”阿辛淡淡笑了笑,“至少金加仑港的居民已经不吃了,最多是河里游上来的那些人吃一下,但也只是最开始的时候……早晚有一天,那东西会和千柱之城的一千根针一样,被一个不剩的推倒。”

他还很年轻,整个婆罗行省的幸存者都很年轻,日暮西山的是那些封建主和旧贵族。

他很高兴有那么多年轻人和他一样义愤填膺,走在同一条洒满阳光的大道上,哪怕他们有着不同的想法。

正说话间,门口传来脚步声,一名人高马大的家伙从门口走了进来。

他的腰间别着枪,身后只跟着两名随从,背在背上的LD-47突击步枪,却把周围一圈帮众的气势都压了下去。

这两个家伙都是上过战场的狠人,而且是冒着枪林弹雨冲锋的那种。

走前面的那人神色慵懒,眉宇卧着一丝桀骜,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完全没把周围的人放在眼里。

不过包括阿辛在内,却没有一个人觉得他傲慢无礼。

毕竟这家伙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当所有人都被脚链拴着的时候,只有他接住了那位大人扔过去的枪。

如果说接住枪只是运气,接下来他又靠着一身狠劲儿,身先士卒地推着大炮去轰门,愣是把罗威尔营地给打了下来。

相比起自己这种躲在阴影之下的老鼠,阿辛很清楚这位才是真正的大人物。

此人正是拉西,金加伦港港区民防办办公室主任,负责民兵团的战略调度和后勤,基本上相当于金加仑港军队的一把手了。

为了请来这位大人物,他可没少花钱各方面疏通和打点。

而即便如此,这位大人物也只是答应见他一面,除此之外的什么也没答应。

阿辛迅速站起了身来,脸上做出和煦笑容的同时做了个请的动作。

“将军,快请坐。”

径直坐在了他的对面,拉西倒也给了他几分薄面,开门见山道。

“你请我做客,是怎么个意思啊。”

用眼神示意侍者们上菜,阿辛笑容和煦地看着他。

“听闻将军最近郁郁寡欢,鄙人只是心念将军为民操劳,想为将军排忧解难。”

“呵。”

拉西用鼻子哼了一声,推开了侍者伸向酒壶的手,自己拎着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随后将酒壶搁在桌上。

“帮我排忧解难……你又懂特娘个锤子。要我说,生意人就老老实实做买卖,少干些违法乱纪的事儿,少把手到处乱伸,免得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今天这酒我喝了,但该送你走的时候我可不会手软。”

库纳尔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但被两名士兵盯着,肩膀却不敢动一下。

阿辛倒是神色如常,毕竟他也不是头一回被枪指着了。

“将军说笑了,我‘在金加伦港’做的都是合法买卖,我甚至还帮联盟捣毁了几次走私du品和人口的买卖。我的手下要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不用那位大人提点,我自会清理门户。”

“那不关我的事。”拉西挥了下筷子打住他,只顾着吃菜,“说你的事。”

阿辛微微晗首,恭敬说道。

“北边有一支月族人抵抗军,不知道将军是否听说过?”

“听过……呵,听过又怎样。”拉西冷笑了一声,撇撇嘴道,“一帮不成气候的玩意儿,一个村儿都能立七八百个山头,吵吵闹闹不成体统,做事也不利索,办大事儿更是束手束脚,拿着最好的装备打最呆的仗,被二流的军队撵着走,比流寇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