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里时,语气略为加重继续道:“对此,我是不赞成的,说这是扣留人质。他们说,这二人两次想谋害闯王,吃掉闯营,着实叫人很不放心。
这还是看着敬帅的面子,才不杀他们,将他们留在闯营,也会以礼相待。众位将领还说‘如果敬帅不肯将徐军师和张可旺留下,也断不能让敬帅走’。
大元帅,你说这事该咋办吧?”
徐以显不等闯王李自成开口,便当即站起身来望着帐内众人,朗声说道:“请你们让敬帅赶快去江淮之间牵制官军,为闯王打江山助一臂之力。
我徐某人心甘情愿留下,作人质也好,为闯王效犬马之劳也好,决不会私自逃去。
至于茂堂将军,他的秉性脾气你们都知道,最好不要打算将他强行留下,他一旦听说此信,一准会率着身边的千余骑兵逃去。”
高一功在旁边冷冰冰地说道:“不怕他逃走,我立刻点三千骑兵追赶,将他捉回就是嘞。不过,到了那时大家撕破面皮,就连敬轩的面子上也不光彩哩。”
张献忠见状连忙出言说道:“可旺这孩儿的脾气虽倔强,但为我着想,他决不会率兵逃走。你们既然说出要将他留下,这事好办,我立刻着人去叫他来也就是了。”
他言毕便回头对张定国使了一个眼色,道:“定国,你赶快派一可靠亲兵飞马回营,向你可旺大哥传老子的口谕,叫他速来玉寨,不可延误!”
张定国跟随张献忠日久,只需一个眼神便知其意,当下已完全领会义父要他传讯张可旺立即率兵逃走的意思。
初时,他尚不免微微一愣,但旋即便明白张可旺若是率军逃去,闯王必不愿强逼曹操翻脸,他义父在闯营也决无性命之忧,于是大声应道:“遵命!”
可张定国才走到军帐毡帘处,忽然就听闯王在身后叫了一声:“宁宇回来!”
他忙刹住脚步转回身来,拿眼望着闯王,静候闯王李自成有何吩咐。
大帐中的气氛已经是十分紧张,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自成的脸上,不知他会说出怎样的话来。
惟有罗汝才一人气定神闲,他面带微笑地看着李自成,在心里说道:该是你一锤定音的时候啦!
只见李自成面色严肃,他用略带着责备的口气说道:“你们众位只记着往日恩怨,全没想到今日西营也拥戴我李自成,同曹营差不多一样。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算那些陈年旧账?”
他的语气略见缓和地继续道:“从今往后,不论曹营、西营,同闯营都是一家人。兄弟之间,应是兄友弟恭,和睦相处。
闯营是兄,西营、曹营都是弟。从前咱们不在一起,不奉我为主,徐军师和茂堂贤侄只为西营着想,就算是阴谋害我,想吃掉闯营,又有何奇怪?
然今后既奉我为主,连敬轩也将遵奉我的号令,他们断不会再做出那样的事来,若是再做那样的事,再起那样的主意,便是不忠,也是不义,将人人得而诛之。”
闯王李自成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已不似先前那般严肃冰冷,但却更显森寒之意。
只见他缓缓站起,语气坚定地说道:“过去的事,一概既往不咎,以后谁都不许再提一个字儿,全当给大风吹走了。”
他说完这些话后,面上也开始显露出微笑,环顾着军帐内的左右众将。
罗汝才也是面露微笑地轻轻点头,但在心里却暗自说道:“厉害,真他娘的厉害啊!”
张献忠手挽长须,也是一脸笑意地点着头,他更说道:“李哥,你这几句话可全说到咱的心窝子里啦!
彰甫,咱们西营的人马自今以后就是闯王的人马啦,你们既是我的人,也都是闯王的人,一定要忠心拥戴闯王!”
徐以显连忙接言道:“当然,那是当然的啦。”
李自成仍是站立在座位前,他接着朗声说道:“我同大将军已然商定,要送敬轩走,去鄂东、江淮一带牵制官军。
不过,他眼下有些困难,还需给他一些帮助,莫说他今后将奉我为主,我帮他重振旗鼓是责无旁贷之事。
即令我与敬轩还像从前那样,各行其事,仅是朋友的交情,当朋友有难时我帮他一把,也是理所应当。
我辈纵横天下间,做事就该有情有义,光明磊落!”
张献忠和曹操不约而同地点头赞道:“大元帅说的是,说的是。”
牛金星却在一旁补充道:“大元帅向来如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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