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会赶尽杀绝,更吞并自己麾下家丁精骑。
而何家唯一的独苗,可就只剩下身边这么一个侄子,偏又是这么一个鲁莽直率的性子,若自己魂归九泉,他如何能在尔虞我诈的军界生存下去。
说句实话,何友仁还真的怕自己认罪伏法后,这个傻小子会去找马科拼命,为自己报仇?
他想到这里他反而一扫初时的颓废,竟突然振作起来。
何友仁左手提缰勒住了马头,他胯下的战马被这一勒,明显开始减缓速度,又奔了二十余步才猛然刹住,两只前蹄凌空抬起,又重重踏落地上。
那些个家丁们这些年里,无论是个人,还是其家中眷属,多承蒙何友仁一力照拂,在山海关内也都生活安稳。
然这一切皆是自家将主爷所赐,他们也是早将这一条命交给了何友仁,而外围的那三百余精骑,在左翼营中也是人上人的存在,只比这些家丁差了一点而已。
此刻,他们见何友仁单手提缰勒住马头,登时纷纷停下,等待着他的示下。
何友仁右手十分麻利的取下自己的点钢枪,高擎手中,大声喝道:“小崽子们,都跟咱老子好些年嘞,今儿咱就是逃了回去,也要受军法惩处。
不若就在此杀他几个鞑贼,我等也不枉活这一世!”
“干。杀一个够本,杀俩咱还赚一个。”
何忠策马立在叔父身旁,他听了何友仁的话后,立刻振臂高呼起来。
“……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
周围的近五百骑兵精神都是为之一阵,也跟着一起高声大呼狂叫着。
然而,何友仁的本意却并非是想鼓动他们反身回去送死,只见他策骑战马之上,向着四周不断眺望。
众人皆不知他此为何意,但出于对自家将主爷的信赖,也无一人提出疑问,皆策骑静候。
片刻后,何友仁才在马鞍上坐稳,对众人说道:“将爷我也知诸位皆忠义之士,既敢陪我来锦州,也皆抱了必死之心。
然诸位皆我麾下健儿,今我左翼营溃败已成定局,非人力可以挽回,诸位虽悍不畏死,但徒然送死亦是无用。
我观西南方多我左翼营步卒,虽也在溃逃之下,然军伍还算严整,既是尔等同僚,亦是本就部下,怎肯见死不救。”
他高举长枪,大喝:“将爷我要去救尔等同伍之兄弟,尔等可愿追随?”
“……随将主爷爷杀奴……”
“……都去救出步营弟兄……”
“……杀奴……杀奴……”
在何友仁的一番鼓动之下,他身边未曾溃散的这近五百精骑的军心士气,又再次回归,他们纷纷挥舞起手中兵器,发出声声怒吼。
最后,都汇成两个字:“杀奴!”
…………
山海关总兵马科在得到何友仁的求援后,立刻就集结好了正兵营的兵马。
然他却怕清军虏骑势大,率军只向西行约一里半的路途,便下令结阵固守,只派出少量哨骑前去打探前方战况。
他的想法其实很简单,那就是要左翼营军兵先消耗掉清军的锐气,如此,待到他的正兵营出战之时,也好便于抵挡。
初时,哨骑回报,左翼营以壕沟配合战车结阵固守,远远看去军容严整,且清骑已冲锋两轮,皆被左翼营炮火击退。
马科策马自己黄白相间的战马上,心中还在盘算着,自己该在何时出击?
按哨骑回报,左翼营怕是能抵得住这些鞑贼的冲击,如此,自己所部兵马上得早了,就会遭受损失较大。
可若是上去得晚了,一旦鞑贼退却,自己岂不是捞不到丝毫功劳,反而是白白调动大军回援了。
马科策在战马上,苦苦思考着进兵的良机,如何才能既少受损失,又可捞得一大把战功。
猛然就见西面腾起了一大股烟尘,紧接着就是嘈杂的人声隐隐传来,就在马科疑惑之时,三名哨兵策骑急奔而回。
他们来到马科身前,面色惊恐的报道:“帅爷,溃……溃了……”
马科闻言一惊,虽心中已经猜到了答案,但却是不愿相信,他急切的追问道:“妈的,慌个球呦。好好说,什么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