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我等给他来个雷霆一击,一拳掏在鞑贼小肚子上,如何?”
张诚循声望去,却见李际遇脸上难掩兴奋之色,眼睛紧盯着沙盘一副跃跃欲试模样。
郭英贤在一旁,瓮声瓮气的接言问道:“如何才叫掏在小肚子上?”
李际遇与张广达等人相处日久,已然相熟,但对于眼前这位老将郭英贤,不知为何,却着实有些敬畏。
只见他抱拳道:“回老将军知晓。末将只是觉得,鞑子从石门山、黄土岭上撤军,其意在诱我进兵攻打,好将我大军引至锦州城下,再行缠住。
既是如此,我军何不将计就计。”
张广达也有些不耐烦,急问道:“如何将计就计,你速速道来,别在这里给我等卖关子嘞!”
“我宣府军马这多时日,与黄土岭上鞑贼反复接战,这岭上有几棵草,都已摸得滚瓜烂熟,既然鞑子有意诱我攻山。
我等何不在明日轮战之际,暗中增派精锐勇士,增调犀利火炮,出其不意,趁机一举将其拿下,如此,后续是否往救锦州,或是何时往救锦州,决定权不还在我手中?”
众人议论到了具体内容,每个人都在加速思索着。
魏知策又道:“虽说贼奴之计如此,我军也可将计就计,攻打黄土岭,这样我军营垒便可直抵小凌河西岸。
随后,再控制沿河各段,直接使用船只,将粮草薪材,炮子火药,借水路之便,源源运入锦州城中,甚至援军,也可顺河而上,从南门进入锦州城内。
如此,就算暂不能彻解锦围,至少也可缓解锦州一时之危,安定辽西军将之心,使其能够继续固守待援。
今日,我等随大帅观察过了,小凌河在锦州城南各段,尽可通行小些的船舟。”
张国栋也说道:“若真能如此,我大军更多了一条选择。大可派出一支军马,渡过小凌河,在东岸结营立寨。
如此,既守护河道安全,又可随时出击,袭扰鞑子粮道,正所谓礼尚往来嚒!”
“就怕鞑子暗藏强军于小凌河东岸隐蔽处,趁我半渡偷袭,那可就危险了。”
林芳平不愧久在张诚身边,得他点拨,不但思虑周全,更能居安思危。
魏知策也道:“其实,在当前情势下,上上之策,乃是固守松山,与鞑子长久相持!”
他接着道:“今数十万大军,在松锦间相持,彼此双方,粮草供应皆是一般困难,不过,我大明国力更盛,现又有鱼干诸物补充,定能比鞑贼更可持久。
如此相持下去,鞑贼一旦粮草不继,定然军心溃散,兵士也因饥疲无力,那时再进军锦州,杀奴真如砍瓜切菜,探囊取物一般!”
看魏知策神情刚毅,侃侃而谈,举止中颇有大将之风范,所言也能切中实际,张诚不由赞许地点了点头。
他有意考教魏知策,便开口问道:“敌情如此,依魏将军之见,我师该如何应对,才最为稳妥?”
魏知策沉思片刻,才道:“无论如何,决不可叫鞑子牵了咱们的鼻子。这仗要打,也该打。可到底如何来打,在何处打,必须由我不由奴,要尽力反过来,争取一战牵住鞑子的牛鼻子。”
他指着乳峰山与石门山,道:“我军山海关镇马总兵可自乳峰山杀下,佯做欲尽解锦围之状,以牵制锦州城西、南鞑子,不敢转向别处。
而神机营前营则以火炮,密集轰击石门山鞑贼阵线,再派一位总兵佯攻石门山,将石门山周边鞑贼绊住。
而我方这一线,就按李际遇所言,趁着黄土岭鞑贼不备,以大量火炮开路,一轮猛攻,直接拿下,然后巩固防线,佯装要渡河东进,以观鞑贼反应。”
他又补充道:“若是真能如此,就算暂时顿兵不前,先不解锦州之围,至少主动权已经抓在我军手中。
且还多了一条渡河东进的路,转而变成鞑贼要防备我军渡河,攻取小凌河堡,袭扰其粮道要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