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离开的时候,魏知策、张广达、张国栋等人,又都对张金泰进行一番温言安抚,林芳平更是握着他的手,亲热地说道:“金泰兄弟,你现今就是专心养伤,入虎卫营一事,咱们再想办法就是。”
很快,众人便纷纷退出医舍,接着施医官领着几名医士也退了出去,本来显得十分拥挤的医舍,登时为之一空。
张金泰刚才也悄悄问过施医官,其他出哨受伤的虎卫营弟兄,都在隔壁医舍之内救治,只他一人是独居一间医舍。
张诚虽爱护麾下将士,但此时的人们却更为在意尊卑之分,作为一军主帅的义子,别人自然是不敢与他在同一间医舍中接受救治,因此,他也未强求平等。
现在,张诚已是宣府总兵官,虽朝廷兵部的文书上说是暂代,但原总兵杨国柱麾下的宣府诸营,都已对他表了忠心,战后由他彻底接任宣府总兵,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在入援诸军军中,惟有张诚所部宣北军随行医士最多,且相关药丸散剂等也是最为充足,在这一点上,张诚是舍得花银子的。
毕竟,操练出一名合格军士所需费用,可要远大于医官与药材的开销。
当然,这也非大明别处军镇可比,毕竟别处军镇只要护着家丁亲随,余下军兵辅役的死活,又与他们何干?
援辽王师近二十万人马,十余位总兵大将,也就只有张诚的宣府兵马中,受伤的将士会得到全面的救治,再者其医治的条件和能力,也是锦州前线明军各营中最好的。
“还要休养一个月……”
张金泰正在心中独自哀嚎,百无聊赖的时候,忽见门口探进无数颗脑袋来。
定睛细瞧,却是童子营中的一众兄弟,得知张诚已率诸将离去,便纷纷赶过来看望他。
一时间,屋内又变得热闹非凡,众人更是七嘴八舌说道:“看到二哥没事,我等也就放心了。”
“……真要祝贺二哥得胜归来啊!”
他们早就想要来看望张金泰,却是在门外被医士拦阻,不得入内。
而后,见到张诚领诸将前来,便悄悄躲到了一边,这时得知张诚等人离去,且张金泰也已苏醒过来,便急赶着前来探望。
看着众位兄弟们关切的眼神,亲切的问候,张金泰顿觉心中一阵温暖。
他笑着说道:“早说没事了,你们二哥我啥人啊?早在俺生下来时,算命先生就给算过,说俺有九条命,可命硬着嘞!”
众人一片欢笑中,忽见门口又走进一人,李长胜一见也更为欢喜起来,却是张诚第一个义子张成芳。
他进屋后,就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着张金泰,片刻,才在众人渐渐安静下来时,十分关切地问道:“看你伤势不重,为何还要入松山城修养月余?”
张金泰叹息着说道:“谁说不是啊。大哥,你帮咱同父帅讲个情,把咱留在军中修养。可好?”
张成芳面上神色不变,只是淡淡道:“兄弟,刚哨探回来,又是有伤在身,且先安心静养。至于入不入松山城,稍后再说。”
他走上前,坐到张金泰床前,叹道:“此番出哨,确为凶险,能大难不死,兄弟你必有后福啊!”
张金泰也笑着说道:“托福,托福。能进到虎卫营,兄弟我就是万幸了嘞。”
张成芳听后摇了摇头,他笑道:“金泰,此次哨探,只看鞑子首级和缴获,便知必是精彩绝伦,快给兄弟们讲讲吧,也好让大家开开眼界。”
看众人陆续都围拢过来,人人皆是一副兴味昂然的样子。
张金泰这才叹气道:“这事说来就话长了,兄弟这次出哨,可谓出生入死,惊天地,泣鬼神啊。”
张成芳笑道:“行啦,别再这跟弟兄们卖关子,快快道来!”
张金泰抑扬顿挫的声音陆续从屋内传出:“….……要说这事,还得从我领兄弟们出大兴堡时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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