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也不相信,可他们没等来真相,却等来大人的锒铛入狱,他们成为阶下囚。
好在……彭笑看向姜梨,姜梨扶着古大和古二,一边照顾着二人的脚步,一边坚定地往前走。在黑漆漆的矿道里,伸手不见五指,她却像是知道哪个方向有光明,只要坚持走下去,就能找到出口似的。
好在……只要坚持走下去,就会看到希望吧。彭笑心里这样想着,仿佛陡然间注入了无限的力量,精神一振,跟着往前走去。
……
走到了出口的时候,其实才用了半柱香不到的时间,姜梨和叶明煜却不约而同的觉得这时间分外的漫长。
叶明煜的手下正在外面等候,见他们出来,便迫不及待的将人迎了进去。姜梨将马车让给黑和古大古二几人,他们身体太虚弱,无法走路。叶明煜本还想着姜梨怎么办,却见姜梨毫不犹豫的翻身上马,动作漂亮的让叶明煜都眼前一亮。
“走吧舅舅。”姜梨道:“事不宜迟,咱们得赶去下一个地方,先把他们藏起来。”
冯裕堂的人很快就会发现矿道里的官差被人劫走,想必会四下搜寻他们几人的下落。趁着冯裕堂还没开始全城搜查的时候把人送到密室,这样一来也会更安全。
叶明煜深以为然,并列与姜梨的马同行,随着车队一道出发,一面问姜梨:“咱们怎么请大夫过来给他们看?冯裕堂的人只要跟着大夫就会发现咱们?便是发现不了,那些百姓都害怕冯裕堂的官威,怎么敢主动帮忙?”
“找个有妻有子的大夫,带着他们的妻子一道去密室,药材全都准备好。”姜梨低声道:“没办法了,情况特殊,只能威逼。介时再许以足够的银两,保证将他们送出桐乡,他们会答应的。”姜梨又想了一会儿,道:“去找保和堂的钟大夫吧,他很合适。”
又来了,叶明煜心里想,姜梨对桐乡的事迹,实在太熟悉了,好像随口都是对桐乡的了如指掌。可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叶明煜也没有多问,饶是他心里一万个不明白,也尊重姜梨拥有自己的秘密。
啧,他们江湖中人,性情至上,从来不强人所难。
……
姜梨这头在东山将人劫走的事,暂时还没有传到冯裕堂的耳中。
冯裕堂的府邸里,书房内,冯裕堂正来回踱着步。他的美妾跪在地上,正轻柔的为他捶着腿。替永宁公主办事,他得了不少好处,不仅能在桐乡修盖这么一尊华美的府邸,还能有一屋子的美妾。他的书房是个摆设,里头有许多珍贵的古籍,但他只会在这里厮混。
今日却是他难得的正经时候,连娇美的姬妾也激不起他的兴趣。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人的声音传来,自外头匆匆跑来一名厮,冯裕堂立刻屏退姬妾,让厮进来,关上门,厮从怀里摸出一封书信,送到冯裕堂手中,冯裕堂拿起书信,飞快扯出来,一目十行的看完,瘫坐在椅子上。
“老爷?”厮见他面色难看,声问道。
冯裕堂没有话,拿着书信的手却是在微微颤抖,一个不心,那书信便飘然落在地上,厮飞快的瞟了一眼,其他的没看清,却看到了一个触目惊心的“杀”字,在其上格外显眼。
冯裕堂一颗心跳的极快。
飞鸽传书,有特别的途径,永宁公主的书信也回来的特别快。冯裕堂早就知道永宁是个嚣张跋扈,无法无天的性子,这从她对付薛家一门的事情上就能看出来。但薛怀远到底只是一个吏,在永宁公主眼里,不把一个吏放在眼里,似乎也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大事。
冯裕堂万万没想到,永宁公主的嚣张跋扈,在面对当朝首辅一家的时候,亦是没有一点收敛。她在信里毫不犹豫地写道,如果姜梨要调查薛家一案,打着为薛怀远翻案的想法,在桐乡,冯裕堂务必痛下杀手,让姜梨命丧黄泉!
冯裕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写信给永宁公主,是希望永宁公主能告诉他接下来该怎么做,但冯裕堂并没有料到永宁公主的办法是这么个办法。谋杀当朝首辅的女儿,想到此事,冯裕堂就心惊肉跳,他不敢!
这可不是普通人的女儿,这是皇帝恩师,首席大学士,当朝首辅薛怀远的女儿!薛怀远的门生遍天下,自己谋杀了他的女儿,此事非同可,必然会派人前来调查,一旦查出来是自己所为,自己这条性命也就不保了!
早知道是这么个结果,他就不该急匆匆的给永宁公主写信。现在可好,永宁公主在信里直截了当的下了命令,要自己杀害姜梨。替永宁办了这么多回事,冯裕堂对永宁的性子也有所了解,顺他者昌逆他者亡,永宁的命令,就不能不办到,若是不办,自己也是一个死字!
这可怎么办才好?
冯裕堂只觉得自己额上全是汗水,一滴一滴的全往下流。那落在地上的信纸他一眼也不敢多看,仿佛上面黑色的字都成了鲜红的催命符。
往前是死,往后也是死,他到底该如何?
厮恭敬的伏倒在地面上,大气也不敢出。也不知过了多久,冯裕堂的声音从头上传来,轻飘飘的,他问:“你以为,违抗主子的命令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