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仇是A型血,和我哥一样的血型,上次我托美香问过零露。”
安迪想都不想的说道,“秋实,对!秋实也是A型血!之前我哥活着的时候,秋实给他输过血,我记得很清楚。”
“我这就去喊秋实”刚刚跟着下来的陶灿华想都不想的立刻就往回跑。
“先清创缝合”
卫燃说着,将手伸进医疗箱作为掩护取出了手电筒递给下来的美香,“表姐,帮我照亮。”
“小关还说什么了没有?”
美香接过手电筒帮忙给几近昏迷的同仇小家伙照着伤口,满是心疼的说道,“这是哪个狠心的敢对这么小的孩子动手,我一定要活剐了它!”
“没说太多”
卫燃说话间,已经给这小家伙的伤口周围注射了及少量的吗啡,“他走的很匆忙,只说如果他能活下来的,会来接同仇,我估计他背后估计还有鬼子在追他呢。”
“也不知道零露小姐怎么样了”
美香忧心忡忡的念叨了一句,卫燃和安迪却不再说话,两人以最快的速度做了简单的术前准备之后,这就开始了清创缝合的工作。
万幸,一番检查之后卫燃发现,这伤口虽然都见了骨头,但却幸运的并没有让肋骨发生骨折,仅仅只是在肩胛骨上擦出了一条很浅的凹槽。
更让他惊喜的发现是,虽然药箱上的那两罐重要的血浆粉没有出现,但从旁协助的安迪,却在药箱里发现了好几支至关重要的青霉素。
不等他清理干净伤口,同样只穿着睡衣的秋实也快步跑了下来。这个脸上仍旧残存着困意和一丝丝口水印儿的姑娘二话不说便撸起了睡衣的袖口,干脆的说道,“来吧!灿华都和我说了。”
根本顾不上客套,安迪从医疗箱里取出输血工具,将针头刺入了秋实的手臂血管之中。
等到源源不断的血液流入同仇的血管里,卫燃也开始了伤口的缝合工作。
随着伤口一点点的被缝合线收紧闭合,随着汩汩的血液流入同仇小朋友的血管里,众人紧绷着的神经,也随着卫燃和安迪的忙碌渐渐的放松下来。
在略显漫长的等待中,卫燃和安迪二人给同仇包扎好了背后的伤口。
不久之后,随着安迪拔出针头,输血工作也暂告一段落,脸色略显苍白的秋实也在美香和陶灿华的搀扶下坐在了地下室的沙发里。
“接下来就看这孩子自己了”
卫燃一边说着,一边给近乎昏迷的同仇小朋友注射了少量的青霉素,随后又从医疗箱里取出近乎一盒美国产的青霉素递给了安迪。
“咱们怎么办?”安迪轻轻抚摸着同仇的小辫子轻声问道,“让这小家伙去地下室里躲着?”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美香忧心忡忡的说道,“也不知道零露小姐怎么样了,这孩子还这么小,万一”
“现在考虑这些事情没什么意义”
安迪冷静的说道,“不管零露怎么样了,先得保证这孩子活下来才行。”
“说的也是.”
美香点了点头,“安迪,你先带她下去吧,零露姐弟出事,保不齐又会有鬼子找上门呢。”
“也好”
安迪说着,将卫燃给她的那一盒青霉素揣进了衣兜里,小心的抱起昏迷中的同仇小朋友走向了那扇小门。
直等到陶灿华帮忙从外面将大镜子移回了原位,并且等里面的人将其锁死,美香也跟着站起身,搀扶着秋实也站了起来,关切的说道,“等下我给你化点阿胶补补血。”
“我没事”
脸色略显苍白的秋实摇了摇头,接着却看向了卫燃,“同仇她”
“放心吧”
卫燃一边收拾医疗箱和染血的纱布一边宽慰道,“她只是有些失血过多,只要熬过今晚就没事了,有安迪照顾着,不用太担心。”
闻言,秋实和美香这才齐齐的松了口气,两人对视一眼,秋实也任由美香和陶灿华搀扶着,先一步离开了地下室。
留在最后的卫燃收拾好了最后一些医疗垃圾,又从医疗箱里翻出一玻璃瓶双氧水将充当手术台的八仙桌清理了一番,直到确定这地下室里再没有任何一滴血迹,这才拎着药箱和手电筒以及用那件雨衣包裹着的医疗垃圾,最后一个离开了地下室。
和仍旧守在储藏间门口的茉莉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卫燃先回自己的房间收起了医疗箱,随后又打着手电筒穿过厨房,从后门出去走进了夏天根本不会用到的锅炉房,将那件雨衣和里面的医疗垃圾全都塞进锅炉里,浇上煤油之后将其点燃。
坐在锅炉的边上,卫燃点上颗烟,不由的暗暗琢磨着现在是哪一年的夏天,以及关秉文是否能活下来。同时,他也难免好奇,关家姐弟暴露,是因为意外或者不小心,还是因为叛徒的出卖。
等到一颗烟燃尽,那一包医疗垃圾以及油布雨衣也已经烧成了灰烬。将这些灰烬用灰铲拍碎,卫燃将其铲出来之后直接抛到了锅炉房外面的雨幕里,任由它们在暴雨的冲刷之下沿着水眼流到了外面。
回到自己的房间,卫燃锁死了房门又拉上了窗帘,先将这房间检查了一番。
只可惜,和之前数次相比,如今这房间里却并没有日历和其他能表明所处时期的东西,反倒是当他取出金属本子里的食盒之后发现,这食盒的上下两层,竟然塞满了一根根的小黄鱼金条,以及一封没有拆开的银元。
这还不算,他甚至在衣柜里,又发现了另外一个装着几十枚银元的饼干盒子。
这么多钱是做什么用的.
卫燃暗自嘀咕了一句,只可惜,窗外的暴雨明显并不想给他任何的解释,念及于此,他也只能躺在铺着凉席的铁架子床上,点上一颗烟耐心的等待着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