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德帝沿着汉江南岸,继续往前走。
“大齐的卫士,你是谁?来自哪里?此战可有几分把握?”
他一遍又一遍的询问,语调总是抑扬顿挫,声音充满磁性和感染力。
“湖南桃江的曾礼发,现任第二兵团第三营营官,陛下!上月,末将率领手下两千战兵,在随县杀了叛贼八千人。”
“桃江?山清水秀,盛产美人!”广德帝这话引得周围扈从一阵哄笑,皇帝转向大学士康敬修,吩咐道:“给他升两级吧。”
康敬修压低声音:“圣上三思,臣听说,第三营屠了随县,八千人中只有一千是叛军,其他都是百姓,臣以为不仅不能赏,还要重罚····”
广德帝连忙打断:“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朕向来以仁慈著称,怎么做出这种临阵杀将之事呢?赏赐!”
康敬修不再说话,忿忿不平。
广德帝继续视察他的军队。
他的坐骑忽然在一个金发碧眼的红毛夷军官面前停下。
“那么你是谁?朕以为大齐已经没有雇佣军了。”
礼部尚书康光绪催动马匹,正要上前解释,队列前那个大鼻子金头发的欧洲军官已经开口。
“瑞典王国的阿拉尔多,阿蒙内公爵……”
“哦,对,朕想起来了。”广德帝拍了拍脑门,“你就是当年护送使者从欧洲回大齐,然后被父皇关押,后来归化天朝,投笔从戎的阿拉尔多阿蒙内公爵?”
站在旁边的康光绪目瞪口呆。
八年前,阿蒙内公爵前往大齐商议两国联姻之事,结果被广德帝监禁,被逼无奈,最后只得宣布放弃天主教信仰,作为军事顾问加入齐军。
刘堪竟把这事完全推给他爹。
“阿拉尔多很能干,这些年你在大齐一切都还好吧?有什么困难要及时向大总管反馈·····”
广德帝伸出大手,紧紧握住瑞典公爵那双长满长毛的手,寒暄了几句,便匆忙走向下一个队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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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兖州武志冲,800炮兵,都在这里,阵亡者除外!请陛下检阅!”
“岳阳的吴杰!太原莫岳东!福州的余不平!”
日上三竿,广德帝经过列列黑色队列,他的眼神渐渐失去焦距,大纛下面士兵们的脸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辅兵和民夫已经在挑水做饭,还有人忙着加固帐篷,阵地上到处叮叮当当乒乒乓乓充斥着各种噪音,工匠们在盾车和攻城锤上敲敲打打,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最后准备。
“你呢?”
刘堪来到一个遍体血污、脏兮兮的的骑士面前。
那身铠甲样式已经很陈旧,极细的黑色滚边上隐约可见一条飞跃的黑龙,龙的尾巴部分消失不见,被涂上了层血污,血水已经干涸,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
铠甲虽然有些破损,总体上缝合得还是颇为密实,头盔上插着一根黑色羽毛。
这是广德帝从没见过的铠甲样式。
在这个黑色骑士身后,乌泱泱站着百十骑同样神秘的骑兵。
扈从之中,年龄最长的康敬修,此刻脸上惊恐之色。
“回陛下,末将是,”幽灵般的声音从封闭的头盔中传出,好象不是喉咙而是盔甲片在颤动,飘荡起轻轻的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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