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家女眨巴眼睛,眼眸如繁星闪烁:「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说话之间,扮做亲兵的舞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行李中取出个药囊,翻身上马,挥舞马鞭,大声叱吒:
「驾!让开!」
一人一骑,乘着暮色,绝尘而去。
林振羽望着武家女背影,看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天已经完全黑了。
父亲你当年在九州阴差阳错遇上了母亲,冥冥之中,我遇上这个倭国女子,如同牛皮糖一样,任凭怎样也甩不掉她。母亲说越是漂亮的女人越危险。
父亲啊,如果你现在能听见,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林将军看上这女子了吗?」
一位上了岁数的琉球兵一边抽着烟斗,笑呵呵的望向林振羽。
盘桓是林振羽的老部下,他刚到琉球,便认识了这个老兵,现在算是自己的心腹。
….
「老盘,不要乱说话。」林振羽克制住内心躁动,熟练用琉球语命令道。
「她可是很喜欢你啊,路上一直盯着你的脸看。」
老盘抖了抖烟斗,让烟草燃烧得更旺。
林振羽扭过头,不让老盘看到他得意的表情:「她家人都死了,或许是想刺杀我这个朝廷命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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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剂汤药下去,赵先轸转危为安,众人开始传说,林将军身旁一个医官出身的卫兵,样貌清秀,可以说是貌若潘安。
·····
不知觉到了乱草冈。
前面斥候回来禀告说,遇到强盗了。
琉球兵如临大敌。
林振羽举起望远镜,远远望见一群强盗,为首一人,面如黑漆,身躯长大,火光之下,头戴一顶镔铁盔,身上穿着一副镔铁锁子连环甲,内衬一件皂罗袍,紧束着勒甲绦,身上别着几把火铳。
后面跟着群喽啰,约有百十个。
林振羽自持勇武,对众人道:「我先去会他一会,你们看好囚车。」
老盘道:「林将军一个人,这不是去送死吗?」
林振羽对一众琉球兵道:「我若敌他不过,你们再上来也不迟。」
说罢,纵马上前,隔着百十步,对那贼首说起了江湖切口:
「兄弟!并肩子请你下来搬会山(即喝点酒)啃个牙淋(即喝点
酒)」
贼首立在夜幕下,兀自不应。
林振羽又道:「走遍了天下路,交遍了天下友,祖师爷留下这碗饭,天下你都吃遍?我们吃一线的路儿,你去吃一片吧,留下这一条线的饭我们吃!塌笼上的朋友,一定要破盘吗?」(破盘即撕破脸的意思)。」
贼首怒吼一声:「莫说那些辽东黑话,自古说的好,在山吃山,靠水吃水。咱家呆毛王!要钱不要命!过往行人,不管你是兵是商,都得留下买路钱!」
林振羽哪里知道,这贼首根本不叫什么呆毛王,南直隶人口顺,都把大说成是呆,其实人家是叫大毛王。
林振羽拱手笑道:「原来是呆毛王大王,失敬失敬,银子我有的是,给你可以,只是我有两个伙计不肯,却去怎么办?」
贼首道:「你伙计是谁?让他出来,龟儿子的没王法是吧?」
林振羽把两个沙包大的拳头在人前漾了一漾:「这便是我的伙计。」
「你若打得过,银子盘缠都送你;如若打不过,便趁早滚蛋,以后别叫什么呆毛王!叫呆毛就可以了。」
那贼首怒道:「娘希匹的敢来捋虎须?老子也在行伍中待过,既然你赤手空拳,老子也不用火器,赢了便放你走!」
一面说,一面把双锏和火器挂在鞍鞒上,跳下马来,举起拳头,望林振羽噼面打来。
琉球兵在一旁看得真切,去无一人上前,舞子在旁急得焦头烂额,老盘悠悠然道:「呆毛王不是对手,几根毛哪能和大鹏震动的翅膀对比呢?」
武家女不去听这胡说八道,躲在马匹后面举起火铳对着呆毛王瞄准。
却说呆毛王噼拳砸来,林振羽也不去招架,竟把身子一闪,反闪在对方身后。呆毛王撤转身,又是一拳,望心口打来。林振羽把身子向左边一闪,早飞起右脚来,这一脚正踢着对方左肋,颠翻在地。
琉球兵齐声怪叫,呆毛王后面的小喽啰哪里听过这声音,以为是山魈野鬼,顿时逃了大半。
呆毛王一轱辘爬起,大叫一声:「罢了,老子以后不是呆毛王了!」
说罢,看着林振羽道:「你好大的力气!敢问尊姓大名?」
林振羽道:「我姓林名振羽,乃是镇南侯之子,今朝奉命押送犯人去郧阳。」
呆毛王道:「什么?你是林宇的儿子?」
林振羽道:「对,你认识家父?」
呆毛王听了,大叫一声,道:「啊呀呀,怪不得我输给你了,原来是林将军之子。你何不早说,得罪了!得罪了!」
说着倒头便拜,林振羽连忙扶起。
梦吴越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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