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是来逼迫陛下,臣有话要问!”
“齐皇刘堪,你忘了太上皇一统全球的愿望了吗?”
“没忘!”
“我忘了吗?!”刘堪咬牙启齿,怒视李定国。
“我生下来就不受父皇待见!我娘死了,你们谁帮过我?朱由检派人在我娘饭菜里下毒,周围人见死不救!小时候连宫女太监都欺负我,我在北京皇宫差点被饿死!被冻死!”
“那时,齐人在哪儿!太上皇在哪儿!”
“没有饮食,没有衣服,齐人给了我什么?我娘被人害死,除了两个太后,只有舅舅,接济我,照顾我。我坐在他膝上,他把父皇赏赐给他的甜点全部给我吃,他教了我第一个字,第一个字是仁!教我如何做个好皇帝!”
“可是父皇只会打仗,永远在打仗,一年到头不见他踪影!他手下一个个死去!终于有一天,他打完仗了,把我们从北边接到南方,我以为舅舅也可以留下来了。父皇却说,舅舅要谋反,他把舅舅廷杖五十,打得半死,发去了库页岛!刘招孙对待我们张家,比对敌人还要刻薄!现在,刘招孙死了!我好不容易把舅舅接回来,你们还想杀他?你们谁也不能杀他!”
李定国神色凝重:“陛下,那就请杀了末将!二十年前,末将在陕西差点饿死,是太上皇收留了我,派我去殷州,我今日所有,包括身家性命,都是大齐给的。我和将士们在殷州与印第安人浴血拼杀,终于才有尺寸之地,为何要轻易舍弃?还有澳洲!”
刘堪怒声咆孝:“朕杀了你······”
“杀了我,还是有人会要陛下杀国舅!还是有人反对裁军!”
刘堪双眼擒泪,情绪渐渐恢复,脚步踉跄走到李定国面前。
“朕杀不了他,朕真的杀不了他。朕不想继续征战,朕只要大齐平平安安……”
“齐皇刘堪,你真的忘了征服全球的大愿了吗?”
刘堪身子下意识的往后退去,双手合十,好像在央求不要再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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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华殿侧殿。
“军民鼓噪,马上就来紫禁城了,请陛下立即决断。”
“陛下节哀,这是陛下第一次接见京畿守军,这些守军都是大齐精锐,很多都是太上皇时的老兵,此次接见对于陛下意义重大,既可稳定军心,也可让近来各种流言不攻自破!”
康敬修回头看了眼身后跟着的一群大齐文武百官,提高声调道:
“在场臣子中,哪一家没有为国捐躯的人?何你一家不能为国节哀。死一个国舅总比所有人都死要好!”
“康阁老,你告诉朕,我舅舅是怎么回事?”
广德帝声音颤抖,如一头受伤的野兽,牙齿打颤。
“因果报应,丝毫不爽,朕知道他们会反扑,知道他们不甘心,有什么就冲着朕来!为什么找国舅?他老人家受了半辈子苦!刚从库页岛回来,病还没好,来不及看这东南形胜,来不及享受荣华富贵,就·····”
康敬修沉着冷静。
“臣可以告诉陛下国舅爷在镇抚司遭受的酷刑,不过陛下需听从臣的吩咐,事已至此,陛下必须去更换袍服,前往北门安抚军士,必须将国舅处死,必须昭告天下,宣布国舅的罪行。”
刘堪点点头。
“他们先是找了个酒鬼当街挑衅国舅的家奴,家奴失手刺死酒鬼,接着给那酒鬼穿上军服,扇动兵士说是张国舅家奴仗势欺人,欺凌退伍军士,国舅过去理论又打伤了人,两边就打了起来。”
康敬修尴尬的望了眼周围同僚。
“现在,叛乱军民说是要清君侧,除掉陛下身边的奸佞!”
刘堪急道:“清君侧?谁主使的!朕要杀了他!”
“有山东驻军参与,还有蓑衣卫的人····”
“山东驻军?蒲刚?”
康敬修道:“陛下,事已至此,就先别说杀谁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裁撤军队,精兵简政,各兵团皆有怨言,尤其中下层战兵,我朝兵制与前明不同,太上皇创立的义务兵役制度,允许战兵一直留在营伍,很多战兵当了十几年兵,只会打仗,把他们遣散回家,虽说有活计,发了银两,终究会出问题。陛下早些决断,他们人越来越多,等来了皇宫,就晚了!”
刘堪怒道:“让禁卫军去镇压!第一兵团是吃干饭的?把战兵派出去!”
刘兴祚道:“陛下,各兵团和禁卫军都有认识,关系复杂,盘根错节,现在裁军的谣言传的这么广,那么离谱,一时恐怕难以镇压·····”
兵部侍郎毛承斗道:“蓑衣卫掌握情报,既然知道这些,为何不早些禀告圣上?”
刘兴祚一脸无奈:“兵团有自己的情报系统,蓑衣卫插手不得,当初太上皇设立如此,就是让两边相互掣肘,而且,蓑衣卫中,有不少人对裁军颇有怨言·····”
“罢了,罢了,不说这些了。”刘堪闭上眼睛,嘴唇咬出血印:
“昭告天下,张端身为国舅,草管人命,纵奴行凶在前,欺男霸女,残害百姓在后,命夺去封号,立即处死!江流儿,你等护送朕去北门,安抚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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