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秋汲回转山门,便先将一众长老真传皆都召至殿内,为的是告知他等姬绥、姬炀二人的死讯,至于未曾归来的段仁修、王阕两位外化修士,思及这两人也曾服食奇药,恐有身怀魔种之可能,便都交给了赵莼着手处置,却用不了几日功夫,就能得到结果回来。
对此,郑秋汲自然没有二话。
姬绥、姬炀一死,文王山便堪称群龙无首,再无段仁修、王阕二人从旁掣肘,他想要压服这些长老弟子即是轻而易举,无需劳费多少心神,只他手中没有任何凭信之物,又非祖师一脉的血缘后人,却叫门中姬氏一族的弟子暗生怨言,非要郑秋汲给个明白说法不可。
此事为他反叛在前,又如何能道与旁人知晓,这些姬氏弟子不肯服他,怕多是觉得姬绥、姬炀之死有他介入,死得绝不寻常!
郑秋汲也不辩驳,暗笑这些姬氏后人大祸临头尚未自知,便连同门中几位已经投靠于他的长老,将那姬绥的野心公之于众,并把服食过奇药的弟子俱都搜罗一起,由赵莼看过后分作两边,将其中积重难返者杀之以传告众人。
如此杀了三日,直叫文王山上血云弥漫,人心惶惶,郑秋汲方才罢手甘休,而门中诸人也因此再无怨言可讲。
要说北云洲内,被魔种侵蚀的宗门定不止文王山一处,好在这首恶已诛,剩下的零散之地便可叫郑秋汲与张雉下去雷霆手段,而要想彻底永绝后患,还是得将秘宫之下的魔种根源除去。赵莼拿了剑道分身去将段仁修、王阕二人尽诛,自身本体已是转入地下秘宫,重新回了魔种根源所在的地界。
赵莼凌身而站,下望那清静自在壶正悬停半空,丝丝缕缕的幽黑之气被其镇在下方,虽一直试图穿透屏障飘荡出来,但却始终未果。
她见魔种根源一缕未散,这才缓缓松了口气,旋即降得身形而下,一手将那玉壶抓到手里,又挥袖放得真元出去,极是迅速地封锁了此方天地,如此才有暇细观此中邪物。
有剑魂压身,这等动摇心神的东西倒是对她无用,然而看先时郑、张二人的反应,这魔种根源想要侵蚀外化修士,也不过就是个把时辰的工夫罢了。等将这钟阴小界的修士俱都侵蚀完全,此地便可算作一处魔窟,一旦有人从中飞升而去,就又能将魔种带去其中。
且赵莼也有所察觉,那日她与姬炀斗法之时,以此人功力其实还能撑过几刻,只是体内魔种已觉躯体无用,又想趁乱夺了赵莼之身过来,这才将之舍弃,叫姬炀当场败死。故此举虽未成功,却也能让赵莼看出,这等邪祟之物实则狡兔三窟,若到了上界之中,便更不知要为祸多少修士。
她深吸一口气来,起手往壶身一拍,便见那清静自在壶脱手而去,忽地暴涨至百倍大小,将面前幽黑之气从壶口吞入腹中,每过半刻,壶身之上便多出一道灿金咒文,一直到咒文布满其周身,只怕是有数百道之多,周遭的幽黑之气才尽除一空,留出一片空旷古旧的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