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罗南还用另一只手拍了拍榻榻米,算是与正回避这片危险区域的畸变种香樟树友好招呼。
这才对嘛,你给我面子,我就不催毁你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北山湖南岸植被王国”,你也可以继续在这三五百平方公里的区域内,做你的国主和神灵。
嗯,佐嘉卫门先生能够做到这种规模,也与它“低调务实”的态度有直接关系。看起来他很擅长与他人合作,听得进意见,而且分得清什么时候抢占c位作威作福,什么时候退到边角猥琐育。
不像火神蚁群落,仗着天赋强开基地秀操作,碰见谁都是正面硬怼,也怨不得被收割了一茬又一茬。
无论是罗南解释性的言语,还是按而不的更深层的寓意,殷乐理解起来都有一定障碍,她只能就事论事:“先生您是说,这所有的一切背后都是那株畸变的香樟树在搞鬼?它控制了周边的植被还有这位北山太太……”
说到这儿,殷乐自己就将后半句截断了,因为这样仍无法解释“北山先生的车”的问题。
罗南也笑:“佐嘉卫门先生改造植物系是一把好手,但一下子跃升到高等哺乳动物,而且看上去宛如常人,这样的考虑的话,是不是太惊悚了?”
“嗯……是呢。”
殷乐觉得自己的回应就像个刚毕业的小萌新,除了唯唯称是,再没有别的存在价值。这让她很有些挫败感,还有迅飙高的危机感:若始终游走在老板的核心思维圈之外,一个秘书多半就干到头了,遑论“加深关系”之类更具难度的目标。
没道理呀!
殷乐一直觉得她也算是聪明机敏的那类人,就算在哈尔德夫人面前,也能做好参谋助手的活计。可在罗南身边,面对少年跳跃式的思维模式,以及捉摸不定的性情态度,想要形成呼应实在太困难了。
难道她的计划定位还有所不足?
罗南才不管殷乐怎么想,一步到位抓到目标还是很爽的,可后继的验证工作还要一点点地来。
他的手指从北山雪绘的头面处下移,在肩颈和略微暴露的胸口肌肤上绕圈儿滑动。在此期间,仰卧在榻榻米上的北山雪绘,手指足尖一直在抽动,似乎在抗拒,可更像是失去了能源的机械,总无法完成完整的动作,只能任由罗南施为。
这一切都落在殷乐眼中,后者张了张嘴,不可避免地再次想到“三个帮忙”的问题,但眼下还是决定暂时当哑巴。
如此触摸了片刻,罗南头也不回,对殷乐招招手:“你也来摸一下。”
瞬间的愣怔之后,殷乐认真地履行秘书职责——听老板的话,她走到北山雪绘仰卧身躯的另一侧,单膝跪地,伸手触碰那正如其名的雪腻肌肤。
罗南还在旁边做指点:“不只是胸口啊,再摸摸她的脸。你有没有觉得,她身体比较瘦,面部却更水灵一些?”
“……”殷乐在复杂的心情下,手指稍稍用力,这样更能感觉到人体皮下脂肪含量不同而带来的细微差别。当然,面部和胸口本身就存在自然差异,可这种情境下吹毛求疵就没意思了。
“有没有易容的痕迹?好像你们女人的化妆术也很厉害的样子。”
殷乐一瞬间有些自我代入的倾向,还好很快回神,就事论事地道:“她底子很好,只是化了淡妆,不太可能出现‘换头术’的效果。当然也有可能是整容,或配带某种假体,技术上是可能的,这需要做检测。”
“检测?就是x光什么的吧。”
“差不多,皮肤肌肉结构的话,也许需要mRI。”这时候殷乐终于忍不住,把先前被“合理性”否定的猜测形之于口,“先生,你怀疑这个北山雪绘就是那个……”
殷光话说半截,便觉得唇齿面部骤然一麻,空气中似乎吹起了极具穿透性的凉风。而另一侧的罗南正张开手,五指虚拢,向北山雪绘的面部探过去,并上下缓缓移动。
此时,罗南盯着北山雪绘,而北山雪绘空洞的眼神也照着罗南的脸,双方隔着手掌对视,视线乍阻乍通,又都是不言不语,极显诡谲妖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