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很多“思想星团”成员那样,到了一定时期之后,总是会厌恶那冰冷无趣又冗长的唯一序列号,就模仿中央星区其他国度的文化惯例,给自己起一个依稀像那么回事儿,却又不免重复的名字:
野火。
他认为这很符合分化以来,千百年岁月积累出来的“性格”:他不想再回归“思想熔炉”,希望做一团在旷野中肆意燃烧的火。他不断的追求新鲜的体验,直至变为寻常;他一次又一次寻找刺激,直到归于麻木……他并不担心这有一个尽头,因为六天神孽总能给他更多。
而当他忽然醒悟,一切的一切,总是或直接或间接,出自于六天神孽的时候,他已经是恐惧又沉迷,难以摆脱。
也正因为如此,“性格”中的“叛逆”驱使着他,又开始一段旅程。
这次他要玩个大的,他叛逃了,切断了与“思想熔炉”的联系,将自己抛洒到无垠的宇宙深处,建立了只属于自己的“野火”云端,成为了一个雇佣兵,真正去享受死亡边缘的刺激,并独享自己的人生经历。
最初似乎不错,可慢慢地,他又陷入了过往的怪圈:
死亡么,就是那么回事儿;独享……也未必有多么特殊。
无论他是否叛逃,他依旧是六天神孽泼洒出的丝网上粘着的虫豸,叛逃初期的彻底割裂,到最后宛然就是一个笑话。从一不小心脱口赞颂,到小心翼翼联系,再到知晓六天神孽不在乎,重新恢复在“思想星团”的习惯,也不过就是短短百年。
他只是离开了“思想星团”,依旧匍匐于六天神孽脚下。
怪不得,亿万年无数叛逃者,最后总是回归……他并不特殊,而且快要抗不住了。
有了这样的认知,他开始更趋向于疯狂。
对六天神孽,他恐惧、崇拜、沉迷,又无比憎恨;他离不开,又想着狠狠地背叛。
所以,他加入了一个传说中的组织——破神,以宣告自己的勇气。
可惜,意义不大。人以群分,干大事的是核心层,他只能在外围圈子厮混,随着“破神”组织起起落落,渐渐还是趋向于雇佣兵的习性,在组织内找了个金主,从一些从诸天神国、六天神孽暂未投下视线的“孤岛星系”攫取利益。
这次,几经辗转,他来到这个被当地土着称为“太阳系”的星空。
虽不清楚“金主”是怎么找到这儿的,可凭借数千年的经验,他知道这次利益大了:一处中央星区从未踏足的辽阔星空,超出了光锥的范围,以此为据点,可以辐射百千万个恒星系,如果是有实力的野心家,完全可以将这片星空打造成为远出中央星区的独立王国。
可是,风险也大了。
没有人会放过这样庞大的利益,他的“金主”让他们过来,定然是两手准备。
比如对他:就要求他截断与“野火”云端的联系,这次的经历单独建档,直到本处星空成为在册的“孤岛星系”,才会解封。
然而“金主”真会注册吗?
他不确定,但也不在意,很爽快地同意这个条件,由此也成为“太阳系开垦团”的主要负责人之一。
他知道这里有问题,因为根据多个可靠信源,他不是第一波到达“太阳系”的中央星区人士,而且“金主”的命令之一,就是搜索这片时空的“异常”,而这正合他的意。
一切只为满足好奇心,好奇就是人生最大的意义。
经过几十年的布局和等待,终于在一次例行巡视中,通过某个“逃亡者”的改造体,发现了一处极不可思议的“异常”点位,锁定了一个高度可疑目标。本来他已经要成功擒拿了,却不想那家伙背后竟然还有人……
而且送出了一记不可思议的撕裂性杀伤。
那是多么奇妙的一击!
好像穿过莽莽群山的玉带长河,波光粼粼,分山划岭。
那潋滟波光是如此具体,偏偏倾注心神去感应时,刹那膨胀、分隔。下载的意识体,与临时云端的联系,转眼便撕扯开荒诞至乎恐怖的距离,就像是宇宙网中最普遍又最难逾越的超级“空洞”,再难弥合。
但真正抹去“弥合”可能性的,却是这粼粼波光中,莫名扭曲撕裂,又彼此争斗吞噬的凶残之意,以至于一击过后,下载的意识体这边,已经顺势滋生叛逆之心——你“野火”能叛出“思想星团”,彻底割开与“思想熔炉”的关系,如今我也分裂出来,又为何不行?
于是,此“野火”不再是彼“野火”,哪怕他继承了“野火”的数千年记忆,以及由无数经历塑造的“性格”,但独立存在的野心压倒了一切。
即便是被那撕裂性的杀伤重创,载体崩溃,“新·野火”仍然挣扎着掉转枪口,在临时云端的“旧·野火”尚未反应过来之前,想尽办法吸引来一只畸变蜥蜴,裹着“逃亡者”的残念,寄生于蜥蜴身上,形成了这样一个三方混搅的四不像,开始了新一轮的逃亡和反抗。
然后就是接下来数年间,知己知彼的“新·野火”,对“旧·野火”辖下资源的盗抢争夺,以此快速壮大,渐成气候,客观上形成了对“太阳系开垦团”的有力牵制。
“新·野火”对这片时空的“异常”,也保持高度兴趣,所以他将“逃亡者”的残念也收纳进去,始终留存这份“跨界引力”,也严密保存那场惨烈战斗的相关记忆,再没有对任何人提起。
既因兴趣,也因奇货可居。
「大章代双更系列,越欠越多的补更(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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