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了新的花色纹路,并不是那么纯粹了。所以,哪怕是在“测验时空”这里如饥似渴地吸收新知识,体验这个特殊的历史节点上,高等文明的离合悲欢,心底深处却也想着快点回到现实世界,将这里学到
的新东西搬运到那边去,继续强势推动那颗蓝色星球百亿生灵的命运……
包括他自己。
然而,他学的还不够,折返又漫漫无期;
哪怕回去了,也未必能获得他所希望的结果;
他在“测验时空”的滞留,还有可能引起更难以把握的变化……
多重焦虑叠加,说到底仍然是他对自己命运不确定性、无把握能力的愤怒。
唔,愤怒?
是吧,就如同地底煤层持续的燃烧,时时刻刻放射着热量,能量惊人……偏又大多是无能的废热,他不能容许这样的情况延续下去,他想要一个更高效的模式。
偏偏他还没有找到这样的路。
所以,他对目前仍可能影响他、支配他的设计愤怒;对找不到新路径的自己愤怒;对一切干扰他的元素愤怒。
这样的情绪,隐藏在他或强势、或平和、或理性的外表下,构成了他现在的负面内核。
至于为什么是“愤怒”这样的情绪,而非其他……或许,他骄傲了?
怎么突然想这么多?
罗南忽然醒觉过来,不知不觉间他对自己进行了一番心理分析。
可是,有些事情就是知道了也不一定能解决,甚至解决的过程会带来更大的痛苦。罗南并没有因为一场自我剖析,就对未来智珠在握。不过,当他把握住了心底那一份负面的愤怒内核之后,已经属于他力量模式的一部分、近期总是在充当模型
老老实实和乌沉锁链一起模仿“日轮绝狱”的魔符,忽然间就在精神层面无声嘶叫挣扎。
如今,魔符与乌沉锁链紧密联系在一起,它动,锁链就动;它们一动,“大日锁链”的架构也就嗡然震动。
连带着它们周边的混沌雾气;连带着悬浮于其上的雾气殿堂;当然也就连带了与它们紧密对应的罗南形神框架,由内而外,由虚而实,激烈震颤。
反了!
不是说魔符造反,而是这一刻,罗南福至心灵,立刻察觉到这一场震动,恰是与他听闻纯大君的“我”字音之后,内外震荡的顺序倒转过来。
然而,震动的方式、频率却又依稀相似,只在细节上有微妙的不同。
罗南下意识又回忆观想“我”字音,偏在这时候,他差不多已经彻底遗忘了最早时的感觉,不自觉就按照当下的震荡模式,做了各种细节上的替代。仍然只是回忆和观想,没有真正出口发声,但是“大日锁链”“形神框架”“雾气殿堂”这些与罗南自身力量紧密相关的结构元素,却正如他刚刚听到“我”字音的时那
般,持续剧烈震荡,几无休止。
由亿万星辰汇聚架构的“舞蹈神人”,虽无“天鼓”伴奏,却比此前听闻纯大君“纯正之音”的时候,更显灵动。
这……改版了?
“我”字音的变动,罗南实在无法一一核实,然而心神到处,却能追溯与它紧密相关的震荡,寻找变化的脉络,直指源头:
魔符。
这东西,罗南刚从心底深处挖掘出来的“愤怒”情绪,似乎是激活了它的一些特质。
它对类似的情绪更敏感?
还是说,它专门负责引导生产这样的情绪?罗南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认真专注去观察“魔符”了,在他的潜意识里,格式论所化的乌沉锁链,已经牢牢地控缚住“魔符”,使此魔物为他所用,更使之化入“大日
锁链”,成为近乎他力量体系根本的结构元素。可现在再看,“我”字音引发的震荡中,“魔符”那混乱无序的架构本身,似乎也有些承受不住,几乎要随着一起震动变形,又顽强抵御——可正因为这样,恰是
暴露了它固化为这般状态之前,可能的演化模式。
只是,想要理顺其中演化规律,追溯而上,决非一日之功。
那又如何?
罗南当即决定:就按照“我”字音,唔,改版后的“我”字音,每日观想,震荡不休,慢慢撬开“魔符”的深层隐秘。
“魔符”如此,乌沉锁链呢?目前构成他力量体系的其他重要“构件”呢?
以后总要一一看过去。
罗南又不免在想:只是多观想了“字音”这层,这枚天渊镇国神符就能发挥如此奇妙作用。
以后真正发音,敲响“天鼓”之后,又当如何?
话说,“我”字秘符的这种能力,该怎么归类呢?
自检?探底?追溯?
正想着,单间内投影光幕未经他同意,便自动打开,一张让人印象深刻却又不愿记忆的丑脸显现:“罗南尉官,我是钟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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