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震带着钱串、马二虎子等六七个人走在了南京的街头
军警宪特,百姓难民,那街头混乱与前些天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商震他们又见到有士兵甚至在构筑街垒,还有那政府人员在街道两旁的大墙上用白灰写字。
“看人家写字这也真是功夫!”马二虎子不由得夸道。
眼见着那人就是用一个扁刷蘸着白灰直接在那大墙上写字,而写出来的字那就跟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那是,啥东西摆弄熟了都是功夫,人家总写字儿的就象咱们总摆弄枪的。”钱串儿附和道。
“他写的是啥?”马二虎子又问。
马二虎子不是不认识几个字,他是根本就不认识字。
“誓死保卫南京。”钱串儿便念道。
马二虎子“哦”了一声时,他们几个就经过了那个正在写宣传标语的人。
可就在羡慕别人会写字的马二虎子又回头看那个人写字的时候,他却是惊讶的说道:“还有呢,没写完呢!”
反正商震他们也只是出来打听情况,几个人便又驻足去看,而这时他们就见那个人却是在那“誓死保卫南京”后面又写了个“三”字。
“三什么?”钱串儿也好奇。
最终他们就见那个却是在那“誓死保卫南京”后面写的是“三个月”。
“三个月?这么大个首都应当能守三个月吧?”一真没吭声的陈翰文猜测道随即便看向了商震,“连长你说说。”
由于商震他们脱离大部队已久,现在也就是陈翰文还管商震叫连长了。
商震对自己这些人如何称呼自己并不是很在意,眼见陈翰文问自己,他则是摇了下头道:“不好说。”
就商震他们这伙人早就习惯了商震的性格了,商震凡事不轻易发表意见,他说不好说,那就是不好说。
是啊,战争之事确实是不好说,东北三省一个多月就丢了,淞沪会战却打了好几个月,那谁又知道南京能守多长时间呢。
“喊的越响,结果可能就越——”仇波低声说了一句,还没忘了四处眨摸了一下。
现在可是战争时期。
你看和平时期的时候,人要是说点什么可能没事,可是战争时期要是说这话那要是被军警宪特听了去,再给你后个“妖言惑众”或者“蛊惑人心”的大帽子,那说不定直接就给投到大牢里去了!
跟商震来的这几个士兵那都是老兵,经历的事也都多了,自然明白仇波的言下之意,谁便都没接话,可是内心里却已是有几分信了。
商震他们复又前行,又走了一段时间,小簸箕却突然叫道:“你们看前面那是干啥的,那里有个光头!”
“什么光头,那是个和尚!”陈翰文笑道。
众人便向路边看,就见前面真的有那么一群人却是围了一个和尚。
反正也只是打探消息又不着急,商震他们便靠了上去,。
商震他们还真的是头一回看到和尚,眼见那个和尚长得高高大的,穿着打着补丁的僧衣,头上还有着戒疤。
小簸箕小孩心性,便伸手出手指头去数那和尚头上的戒疤。
而那个和尚双目微闭,并不理会市井之人如何议论他反而是双手合什说着:“时有一人,游于旷野,为恶象所逐,怖走无依,见一空井,傍有树根,即寻根下,潜身井中。
有黑白二鼠,互啮树根;于井四边有四毒蛇,欲螫其人;下有毒龙,心畏毒龙恐畏树根断;树根蜂蜜,五滴堕口,树摇蜂散,下螫斯人,野火复来,烧燃此树”
“和尚你背的那是啥玩扔?”马二虎子听了一会儿便听烦了,他也没有听懂,便乍乍呼呼的问道。
东北人说话本来就嗓门大,再加上马二虎子的个性,他听这个和尚念经又听不懂,自然是张口就问。
不能说马二虎子说话从来不管什么场合,可是在他看来,就在街头之上象他们这样带着枪的士兵大着嗓门吆喝几嗓子,那老百姓就没有不怕的,和尚又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