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人都是亡命徒,不怕死。可要是死了之后,还没有结束,还要受千百年的地狱酷刑,那他们也会怕。
如果是别人说这些话,拍花子们还不会信,只当别人是在吓唬他们。可是现在,说这番话的人是城隍爷,便由不得他们不信了。
于是就有人颤声喊道:“我们知错了,知错了,求城隍老爷开恩啊……”
有人开了口带了头,其余的拍花子也争先恐后的求饶:
“我们愿意供出绑架知县儿女的幕后主使,只求能够将功赎罪!”
“秦大人,城隍老爷,求你们给一个机会啊!”
听到这些人的话,秦少游只是冷笑。
“现在知道害怕了?晚了!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捕快做什么?还要我们镇妖司的守夜人与城隍庙里的阴神鬼差做什么?”
他不再搭理这些拍花子,扭头看向黑白无常,示意继续。
这一次是黑无常汇报。
“这群拍花子,是受了红白帮所托,来绑架安少爷和安小姐的。红白帮的人,不止是给了他们一大笔钱,还许诺在事成之后给他们一片田产,让他们能够摆脱拍花子的身份,洗白成为地主。即便是他们被抓,只要守口如瓶,不供出红白帮,也能让他们的妻儿得到那些田产。而他们为了取信红白帮,都把自己的妻儿,送到了红白帮手里做人质。”
原来这些拍花子,是想要洗白自己做地主,哪怕自己丢了命,妻儿也能得到洗白。
难怪他们在进到了县衙的刑房,受了拷打,也只肯承认自己是拍花子,便是会被判死刑,也不透露背后的主使。
只是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之事,又岂是想洗白,就能洗白的?
秦少游冷哼了一声,又问:“红白帮是个什么存在?”
他在来了绵远县后,关注的都是妖鬼与黑莲教的事情,对于绵远县里的地痞帮派,了解的并不多。
不过刑房里面,有官吏知晓情况,当即汇报:
“秦百户,这个红白帮,最初是几个做白事的人,为了不受欺负、不被克扣工钱,凑在一起搞出来的帮派。
后来,他们靠上了前任县衙里的刑房主事和捕头,从此一举做大,垄断了绵远县里的红白事。
凡是县里的人,除了那些达官显贵和惹不起的乡绅外,其余的人,只要是丧葬嫁娶,都必须要找他们操办,或者给他们献上孝敬。
要不是这么做,他们就会破坏丧葬嫁娶的进行,不是往下葬的棺材上面泼黑狗血,就是给新婚的新人撒屎尿。
在这个过程中,要是有人敢阻止喝骂,他们就会动手,打砸了婚礼葬礼。
被欺负的人,跑去县衙告状,却得不到受理,反而告状的人,还会被当时县衙里面的官吏给敲光钱财。
一来二去后,就没有人再敢跟红白帮作对,也让他们发展的越发迅速,不止是做起了红白事,还开起了黑窑,放起了羊羔利。
那些还不起羊羔利的人,要是有妻女或者长相清秀的儿子,就会被他们送进黑窑,卖身还账。要是没有,那么这个人就会失踪,再也看不到。
几个月前,前任知县与县衙里的一干官吏被抓了后,这个红白帮失去靠山,沉寂了一段时间。后来城中又闹妖鬼,他们更加不敢冒头生事。直到最近,他们看到绵远县的日子变太平了,就又冒了出来,一边想要收买衙门里的人,一边开始重操旧业。结果就是遭到了咱们安知县的严打,不仅是端了他们的黑窑,抓了他们放羊羔利的人,烧掉了借利凭书,还对他们欺行霸市,骚扰婚丧嫁娶的事情,进行了严厉的打击和处罚。连帮派里的核心成员,都被抓了几个。
估计就是因为这些原因,让红白帮的人心有不甘、心怀不满,从而找来了这些拍花子,想要绑走知县大人的儿女,以此为要挟……”
刑房里的这个小吏正说着,一个人急匆匆的进到刑房,找到秦少游,附耳向他汇报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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