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玉雕置于耳边数息,随后神色微变,看向尼托比。
“这次来的是欧海拉前辈,只是情况好像出了些变化,探幽龙目还未实际到手,新来的那位好像便已经提前动手,如今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你的意思是……?”尼托比愣了愣。
“不是我的意思,是海拉老大的意思,既然新来的伙伴都动手了,那我们也得不甘示弱啊。”沉水微微笑道,体内的水流越发湍急。
“尼托比,你现在应该还能追逐光明吧?”
“尼托比虽然身是黑烟,却心向光明,至死都不会停止,何况只是受了些伤?先把这黑水宫掀了吧,呵呵……”尼托比眼中闪过一丝凶光,破烂的黑底红鱼袍下,身子缓缓化为黑烟。
啪!
四条锁链,瞬间腐朽断裂。
“很好,那大干一场吧!”沉水点点头。
两人对视一眼,瞬间消失在密室中。
轰!
下一刻,三十六根金属铜柱撑起的黑水宫猛地在摇晃。
黑烟与黑水逸散其间。
随后则是一个个乖张霸道的气息,升起,一道道激射出水面。
*
*
轰!
小岛陆沉,碎块飞溅。
数千平的贝壳岛被巨大的力量挤压,一下子没入宿舍湖中,狂暴的力量继而作用于湖水,整个大湖仿若顷刻间被丢入了一枚炮弹,掀起了十数米高的巨浪。
一块破碎的贝壳块上,阿基肯大口地在呼吸,血色的眼眸中惊讶,忌惮,兴奋,数种神色交织变化。
他没有看一旁同样神色惊恐,未搞清楚状况的雷克顿与席艾,而是双眼死死地看着前方立于另一片碎块的人影。
人影身着黑底红鱼的怪异衣袍,身体相同强壮,两米四五的身高,犹如一座小山。
抬起头,苍白的皮肤,黑色长发下是棱角分明的五官。
那五官算不上十分精致,但组合起来,却给人一种独特的韵味,尤其是那双眼瞳,深邃,漆黑,犹如幽潭,好似能海渊中的凄冷海眼。
“咳咳。”阿基肯咳嗽了两声,顺手吐出两口血水,仔细打量起林末,眼睛越发之亮。
“有趣,你应该就是那什么敖采臣吧?虽然是偷袭,但这个实力,啧……难怪摩米罗会让我出手!嚯嚯嚯!”
他六只重耳开始摇动,赤色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而且,你这身衣服……百离学宫弟子,居然是赤鲧中人??”
阿基肯眯了眯眼,一字一句道,声音中满是调侃之意。
赤鲧他自然知道,作为海渊中名头最响的叛逃海人组织,那黑底红鱼袍没几个人不知道。
只是据摩米罗所言,这个敖采臣算是百离学宫中这一代真正的天才,甚至天才到,年纪轻轻便有接近海使的实力。而且所拜老师还非同凡响。
这样一看便有远大前途的人,竟然也会叛逃?还真是可笑。
“赤鲧中人?敖大……大哥,竟然叛逃了?这到底是为什么??”一旁的雷克顿这才从被林末突然救下,宿舍贝壳岛骤然陷落的惊恐中回过神,听到这,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作为水街血鲨奶饮店当事人的他,他同样知晓林末的天赋与实力,正因为如此,同样不解!
“为了得到真正的自由吧。”
林末抬起头,将额间的黑发拂至耳后,看着满身是血的雷克顿,轻声说道。
“可是自由……难道在学宫中,就不是自由?”雷克顿想不明白。
“席艾说的没错,雷克顿啊,你太天真了。”林末忽地笑了笑。
“在这世间,客观的规则,他人的意志,总是会制造各种各样的喧闹与压抑,
你现在的生活,并非自由,我的生活也并非自由,或许,就连那些高高在上的老师也不是真正的自由。”
他打量着这已成废墟的宿舍,这他算是很熟悉的住所。
“生命如同泡沫,轻易一触便会破裂,自由仿若野草,被风一吹,就被束缚,真正想要的自由,从来不是困居于一地所能得到的。”
林末伸出手,好似想抓住什么。
“它需要去夺,去从其他地方,其他人手中抢夺,只有夺到四周无人,四周无任何阻碍阻挡,那才是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