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轰然锤下。
刹那间,方圆数百米,偌大的一片荒野,齐齐一震,吱呀的声音,好似在呻吟,竟然齐齐下沉了尺许。
轰隆!
土块与血肉尸骸随之轰然塌陷,挤压,随后爆炸。
最终,一个数米深,直径十余米的深坑出现。
“我给予你们解脱。”
林末身形出现在数十米外,手里提着吴洋,认准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背后的深坑中央,有血水浸染,缓缓沿着蛛网般的裂纹流淌。
对于七人而言,生而同衾,死亦同穴。
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你的意思是,方才有一股庞大的意劲爆发,波及方圆数里之地,我们的探子尽皆因余波而死?”
院子内,毕严林脸上笑容消失,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孙女。
“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
他接着问道。
此时已经过了数个时辰了。
孙女毕雪灵静静地站在一旁,望向天边,倒是没有皱眉。
“那么大的动静,必然意味着两方真正开始死斗,爷爷你在担心什么呢?”
“战斗打响我相信,只是十数个严格训练的探子死士同时因余波而死,实在是太巧合了,这种巧合很让人害怕。”
毕严林轻声解释,他此时不知为何有种不妙的预感。
踏踏踏。
脚步声响起。
一个身穿劲装的中年汉子疾步走进。
毕严林听着走动的步子,看向刚走进的汉子。
“老爷,马车,信物,都安排好了,马上可以前往灵台宗探视小姐。”汉子沉声道。
“好,现在马上出发,先去慈航道山一趟。”
毕严林吩咐道。
罢便欲转身进屋。
“爷爷至于吗?你这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不就几个探子失去联系了啊。”
毕雪玲终于忍不住,蛾眉微蹙,轻声道。
“你不懂,雪玲。”
毕严林摇摇头。
居高位者,如那儒家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有些时候可以赌,有些时候却不能赌。
这些道理放在平时,他应该会引经据典,在许下诸多好处,让孙女习得,只是现在没那个心情了。
很快,东西收拾完毕,两人上了有灵台宗标识的专属马车,缓缓驶出毕氏土堡。
坐在马车上的毕严林不停翻阅着属于那人的卷宗。
其间事无巨细地有着林末的生平过往。
按理这应该是绝密档案,但就是这样的绝密文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其手中。
噫?
忽然毕严林眉头一挑。
他发现了些奇怪的东西。
这属于林末的卷宗里,关于身份背景一栏,虽然很是详细,记录其原本为一家族势力弟子,后因普世教侵扰,举家逃离,最后兜兜转转来到淮平城,入灵犀别院。
看似正常,实际却空泛得很。
完全没有实质性的材料。
作为混迹江湖数十年的老油子一看就看出了后面的猫腻。
是有人特意遮掩?
不,这样粗浅的手段,不可能蒙骗得过灵台一脉的情报堂。
换句话
这灵台一脉是知晓的,甚至就是其帮忙遮掩的?
毕严林轻呼了口气,缓缓合上卷宗。
不过猜测是否为真,只要是对方觉得不利的地方,则必然对他有利。
依照他的直觉。
如果继续深挖下去,挖出这林末的背景家族,或许能形成一个把柄,要挟?
不对。
‘我为什么已经开始设想梅山七怪失败的情况了?’
毕严林哑然失笑。
不过不管如何,还是先做好最坏的打算。
他想了想,还是将卷宗折起一角。
咔嚓。
就在这时,忽然,原本正在驰动的马车自动停下。
类似紧急制动,惯性之下,使得毕严林,毕雪玲两人身子不由一晃。
“嗯?”
毕严林眉头一皱,抬起头。
“阿大,怎么回事?”
吱呀。
密闭的车门忽然一下子被推开,不,被直接拆了下来。
“毕家人跑到这来了吗?真是难找啊”
车外,传来一个温和的男人声音。
“你?”
毕严林一怔,下一刻直接按了按身旁的开关。
噗!
宽大华贵的马车瞬间解体,无数牛毛似的短针朝四周溅射。
看着就像绵绵的雨丝。
“又是暗器,还有别的花样吗?”
林末微微伸手,急射而来的牛毛细针凝滞不动,随后啪的一声,寸寸破裂。
他看着严阵以待的身前之人,上下打量了会。
这是个骨架高大的老人,年龄不小,白发苍苍,但保养得不错,一身气血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