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郭信纵马刚过半场,马速已不及停下,何况他也没把握靠自己这御厩挑来的生马追上李崇训。仓促之间赤队已无人能抽身阻拦,只能眼睁睁见李崇训如鱼入水,看上去毫不费力地在门板前振臂一挥,便见的马球在空中闪过一道弧线,随机精确地洞入球门。
场边的鼓声登时一通大作,看台上也传来一片哗然之声。
这时郭信也忍不住停马咒骂了,亏先前史徳珫还说这李崇训是什么狗熊,虽不知他别的本事如何,起码这马球场上的功夫不是泛泛之辈。
又过了半柱香间,场上众人雷奔电驰,虽然只有二十四人在场上击球,但依然让整个球场四处尘土飞扬。然而局势却并非如看上去那般焦灼,赤队已经彻底被李崇训带走了节奏,一片乱马中,黑队数人左奔右突已连入四球,其中三球都为李崇训所入。
见自家费力驱赶也无济于事,郭信索性也不再随众人追逐,放慢马速在场边迂行观察局面。此时任谁也能看出赤队的状况极其不利,史徳珫等人皆紧盯着李崇训不放,但无奈马力有亏,就算侥幸几人围住李崇训,也会被其轻易将球传出给符昭序等人,导致一伙人在自家门前战成一团,却接连失球,毫无招架之力。
与场上儿郎们激烈逐球的情形不同,北面看台上此时十分静默。官家刘承佑坐在黄伞羽扇下,旁边是杨邠、苏逢吉等人,正台左右分坐着刚才宫宴上的文武和女眷们。众人虽然都在观望,兴致却不复开局时的热烈,反而随着赤旗被一面面拔下而一再低落——这场球看着实在不爽。
于是看台上只剩下少数一些藩镇来的使者还会随着李崇训的进球吆呼喝彩,得意之极。只有一人除外。
符金缕看着场上的热闹,心思却在漫无边际地游荡。她虽早已从兄长符昭序口中得知李崇训胯下的这匹宝驹,今日一看果不其然,连宫中御厩里都找不出能够与之匹敌的马来,何况场上黑队几人都是李守贞府上专养用来赛马击鞠的强手,怎么想也不是禁军临时拼凑出的队伍可以抗衡的。不过眼下如此一边倒的成绩,却是她也没有料想到的——不是因为两队的实力相差悬殊,而是李崇训竟然在官家的西苑,丝毫不给官家和京城文武百官颜面。
想到此处,符金缕便去寻找符昭序的身影,果然看见符昭序已独自从李崇训主队中脱离,看似是在激烈处外游走助阵,不过自家兄长笨拙的心思逃不出符金缕的眼睛,知道兄长是在有意放水,并借此淡出符家在这场比赛中的存在,免得因此引起官家与高台上的大人们不快。
不过这时,另一个在场边游走的身影引起了符金缕的关注。那个身影在金缕看来颇有些眼熟,想了片刻才意识那人正是先前入封丘门前遇到的骑马郎君。兄长说不认识那人,可那人既在封丘门时冲兄长行礼,想必认识兄长。且看其年纪姿态和展露出的马术,显然也不是寻常武夫,只是不知究竟是谁家儿郎?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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